“……需要一个……甘愿牺牲的……‘人柱’？”
谢长戈最后那句话，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巨石，在昭阳和萧彻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人柱？
牺牲？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打开那条通往“生门”的废弃通道，或者说……要在这片即将彻底坍塌的绝境中为他们创造一线生机，需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谢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昭阳立刻追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什么人柱？难道……”
萧彻也皱紧了眉头，紧紧盯着谢长戈，似乎也在等待他的解释。
谢长戈看着他们两人，脸上那苍凉的笑容并未褪去，反而多了一丝……解脱？
他没有首接回答昭阳的问题，而是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指了指他们头顶上方那些……因为震动而变得更加松动、悬挂在半空、仿佛随时会砸落下来的……巨大石块！
“公主，殿下，”谢长戈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淡然，“我们现在都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强行移动，只会引发更大范围的坍塌，到时候……谁也别想活。”
“而那条通往‘生门’的通道入口，就在……那边。”他朝着萧彻之前感应到的方向努了努嘴，“距离我们……只有三丈。但这三丈，却如同天堑。”
“除非……”谢长戈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昭阳和萧彻，最终定格在昭阳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愧疚，有托付，还有……一种长辈般的温和？
“除非……有人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次……剧烈的、可控的……震动！将我们头顶这些……即将落下的巨石，提前引爆！”
“用一次……更大范围的、但方向可控的坍塌……瞬间清除掉我们和‘生门’入口之间的障碍物！同时……也暂时阻断……我们身后可能追来的敌人！”
提前引爆？！制造更大范围的可控坍塌？！
昭阳和萧彻都听明白了谢长戈的意思！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也太……危险了！
“这……这怎么可能做到？！”昭阳失声道，“我们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怎么可能去引爆那些巨石？而且……就算能引爆，威力如何控制？方向如何控制？稍有不慎……我们岂不是……”
“是很难。”谢长戈承认道，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以我们现在的状况，几乎不可能做到。”
“除非……”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有一个人……一个对这里的地形、对岩石结构、甚至……对我们刚才发现的那些……硫磺、硝石、以及……‘天火神雷’配方……都有一定了解的人……”
“一个……甘愿牺牲自己……冲到那些悬挂的巨石下方最关键的支撑点……引爆……同归于尽的人！”
“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最后的力量……为你们……炸开一条……通往‘生’的道路！”
他的话，如同重锤般，狠狠地敲击在昭阳和萧彻的心上！
人柱……
原来……这才是“人柱”的真正含义！
用自己的生命，去引爆！去创造机会！
这……
昭阳看着谢长戈眼中那如同实质般的、决绝赴死的光芒，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彻也沉默了。他看着谢长戈，眼神里充满了敬意和……一丝悲哀。他知道，以谢长戈此刻的心境，这或许……是他能想到的、也是他最愿意选择的……赎罪方式。
“不行！”昭阳猛地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谢将军！你不能这么做！你己经断了一条手臂！而且……”
“公主。”谢长戈打断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那是昭阳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轻松，如此……释然。
“能为公主，为殿下……为天下苍生……尽这最后一份力，谢某……死而无憾！”
他看着昭阳，眼神郑重无比：“家父遗愿，是护佑宇文血脉。公主……您和殿下，就是宇文最后的希望。你们……必须活下去！”
他又看向萧彻：“殿下……智谋过人，手段非凡。将来……若能拨乱反正，请……善待我大周百姓……”
“谢将军！你……”萧彻也想阻止。
“不必多言！”谢长戈猛地站起身！他似乎用某种秘法，暂时压制住了伤口的疼痛和身体的虚弱！他的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能死在……为家族赎罪、守护正道的路上……是我谢长戈……最好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