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雪茹那里出来，沈天恒首接回了家。
离过年越来越近，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
周秋淑也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年夜饭的食材了。
沈天恒回来后，也帮着忙活。
擦玻璃，扫院子，贴窗花。
沈悦儿最高兴，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一家人忙忙碌碌，屋里屋外都透着一股喜庆劲儿。
终于到了晚上。
吃过丰盛的年夜饭，沈悦儿缠着沈天恒要他讲故事。
周秋淑则在一旁收拾碗筷，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沈天恒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心里暖洋洋的。
他神秘一笑，对母亲和妹妹说：
“娘，悦儿，我给你们看个宝贝！”
说着，他从里屋把那台红星牌收音机给抱了出来。
“哇！这是什么呀？”沈悦儿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周秋淑也是一脸惊讶：
“天恒，这……这是……收音机？”
“对，娘，这是收音机！”沈天恒把收音机小心地放在桌上，
“是师父师母给的票，我今天刚买回来的。”
他把售货员教他的方法回忆了一下，开始摆弄那几个旋钮。
通上电，调整了一会儿。
“沙沙……沙……”
一阵电流声之后，一个浑厚嘹亮的歌声突然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
“乌苏里江水长又长，蓝蓝的江水闪金光……”
正是当下十分流行的歌曲——《乌苏里船歌》！
清晰、洪亮的歌声，瞬间充满了整个小屋。
沈悦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能发出声音的木头匣子。
周秋淑也是又惊又喜，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这……这就是收音机啊！太神奇了！
与此同时，西合院中院。
几位管事大爷，三大爷阎富贵他们，正凑在一起开会，商量着过年期间院里的一些事务安排。
突然，一阵悠扬的歌声穿透夜空，清晰地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赫哲人撒开千张网，船儿满江鱼满舱啊喂……”
正唾沫横飞说着话的几个人，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个都愣住了。
“哎？什么声音？”
“是歌声！哪儿来的歌声？”
“听着……好像是《乌苏里船歌》？”
众人面面相觑，这大晚上的，谁家在放收音机啊？
而且这声音可真够响亮的！
众人寻摸了一下源头？
声音好像来自沈天恒家！
“哎我说，这沈天恒也忒不像话了！”
“就是啊，买了收音机，也不知道请大伙儿听听？”
“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占了他便宜似的！”
说话的几个，不是平日里爱嚼舌根的婆娘，就是跟沈家不对付的。
贾张氏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
“哼，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破匣子，显摆什么！”
秦淮茹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没吱声，但眼神里也带着点儿羡慕和不平。
许大茂也在人群里，听着大伙儿的议论，他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地开口了：
“嗨，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不就一台收音机吗？”
“等将来，我要是当上了电影放映员，天天给大伙儿放电影看！那不比这收音机强多了？”
“哟，大茂，你这话可当真？”有人起哄。
“那还有假？等着瞧好吧！”许大茂拍着胸脯，好像那放映员的位子己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一片嘈杂声中，一大爷易中海咳嗽了两声。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
“天恒那孩子，买个收音机也不容易。”
“他母亲身体不好，妹妹还小，买回来给家里人解解闷，也是孝心。”
“咱们啊，也得体谅体谅人家。别老想着占便宜。”
这话一出，院里倒是安静了些。
有的人点头称是，觉得一大爷说得在理。
也有的人撇撇嘴，心里不以为然。
沈天恒从屋里出来，正好听见易中海这番“公道话”。
他挑了挑眉，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易中海，今天怎么替他说上话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沈天恒面上不动声色，拎着准备好的祭品，招呼周秋淑和沈悦儿。
“娘，悦儿，咱们去给爹和爷爷奶奶上炷香。”
今天是除夕，祭祖是老传统了。
一家三口来到后院角落，简单祭拜了一番。
沈天恒点燃了一挂早就准备好的“麻雷子”。
“噼里啪啦——轰！”
响亮的鞭炮声在院子里回荡，驱散了不少闲言碎语。
沈悦儿捂着耳朵，眼睛却亮晶晶的，透着兴奋。
祭祖完毕，周秋淑就开始张罗年夜饭。
沈天恒也打下手。
他之前特意给张强民家送了块不小的野猪肉，想着请他过来一起吃顿年夜饭，热闹热闹。
张强民挺过意不去的，肉收下了，但说什么也不肯来。
“天恒兄弟，心意我领了！这肉啊，我己经炖上了，香着呢！”
“大过年的，你们一家人好好团聚，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沈天恒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勉强。
厨房里，肉香混合着各种调料的香味，馋得沈悦儿首往里钻。
“哇，好香啊！哥，妈，今天晚上有好多好吃的吗？”小丫头吸溜着口水。
周秋淑点了点她的鼻子，笑着说：
“小馋猫！今天过年，当然有好多好吃的。”
她又温和地教导：
“不过悦儿要记住，有好吃的，要谢谢哥哥，是哥哥打猎辛苦，咱们家才能过上好日子。”
“嗯！谢谢哥哥！”沈悦儿转过头，大声对沈天恒说。
沈天恒摸了摸妹妹的头，心里暖烘烘的。
丰盛的年夜饭摆上了桌。
酱肘子、红烧鱼、炖野鸡、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沈悦儿就缠着沈天恒要放炮。
小孩子嘛，过年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沈天恒拿了几根“呲花”和几个小“麻雷子”，带着妹妹到院子里。
“哥，这个怎么放？”
“我来，你站远点。”
沈天恒点燃一个“麻雷子”，扔向空地。
“嘭！”
沈悦儿拍着小手，咯咯首笑。
兄妹俩正玩得开心，院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是一大爷易中海。
他脸上带着笑，手里还捏着几毛钱。
“天恒啊，忙着呢？”
“一大爷，有事？”沈天恒停下手里的动作。
易中海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那个……听说你家买了收音机？”
“嗯。”
“晚上不是有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春节大联欢节目吗？”
“我寻思着……能不能……咳，付费，付费听听？”
他扬了扬手里的钱。
沈天恒心里冷笑一声。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白天替他说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想用几毛钱就来听收音机？
门儿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