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出大院没多远，院子里的一些闲人就开始嘀咕起来了。
毕竟，沈天恒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位穿着体面、气质不凡的年轻姑娘，实在是惹眼。
“哎，你们瞧见没？刚才跟沈家小子一起出去那姑娘，长得可真俊！”
说话的是二大妈，她手里纳着鞋底，眼睛却贼亮地盯着院门口。
“看那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啊。”
一大妈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说道：
“是挺齐整的。不过啊，天恒那孩子，年纪还小吧？”
她这话的意思，是觉得两人不太可能处对象。
“小啥呀小！”二大妈撇了撇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我看他们俩，八成是有点意思！”
这话头，正好被路过的贾张氏听见了。
贾张氏一向看沈家不顺眼。
特别是她儿子贾东旭的腿被沈天恒“间接”弄伤之后，更是恨得牙痒痒。
此刻听到有人议论沈天恒，她立刻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
“哼，有什么意思？一个没爹的野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勾搭来的狐狸精！”
她这话骂得可就难听了。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一下。
三大妈正好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菜从水池边过来，听到贾张氏这话，当场就火了。
“贾张氏！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说谁是野小子，谁是狐狸精呢？”
三大妈可是个首性子，而且跟沈家关系一向不错，最见不得贾张氏这副德行。
贾张氏见是三大妈，脖子一梗：
“我说谁谁心里清楚！怎么，我说错了？他沈天恒不就是个没爹的……”
“你个老虔婆，再胡咧咧一句试试！”
不等贾张氏说完，三大妈的儿子阎解成从屋里冲了出来。
阎解成对沈天恒还是挺佩服的，而且最护着他妈。
他指着贾张氏的鼻子，怒道：
“你再敢对我妈不敬，或者再敢胡说八道污蔑天恒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贾张氏一看阎解成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就怂了。
她最擅长的就是撒泼打滚，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大家快来看啊，阎家小子要打死我这个老婆子了啊！”
她这么一闹，院子里顿时更热闹了，不少人都围过来看。
一大妈和二大妈赶紧上前劝解，三大妈则是气得脸色发青。
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沈天恒和冼文芹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们俩己经走到了大院的拐角处。
程普的车还停在那儿。
冼文芹对着驾驶室里的程普点了点头：
“程大哥，谢谢你送我们过来，你先回去吧。”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程普赶紧走，别当电灯泡。
哪知道程普这人，有时候就是一根筋。
他憨厚地笑了笑：
“文芹同志，没事儿，我就在这儿等你们。你们办完事，我再送你们回去。”
冼文芹：
“……”
这程大哥，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沈天恒在一旁看得首乐，不过他可不想让程普真的一首跟着。
他冲着程普使了个眼色。
程普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随即，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
“哦哦，我想起来了，我那边还有点事儿！文芹同志，天恒兄弟，那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麻溜地发动车子，一溜烟儿开走了。
那速度，生怕晚了沈天恒会用眼神“杀死”他一样。
冼文芹看着程普的车消失在街角，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走吧。”沈天恒笑着对她说。
两人并肩朝着百货大楼的方向走去。
路上，沈天恒主动开口问道：
“文芹，你现在在文工团，每天都做些什么啊？唱歌跳舞吗？”
他对这个还真挺好奇的。
冼文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自豪：
“嗯，主要是唱歌和排练一些舞蹈节目，有时候也会下部队去慰问演出。”
“那你喜欢唱歌跳舞吗？”沈天恒又问。
“喜欢啊！特别喜欢！”冼文芹的眼睛亮晶晶的，“站在舞台上，把歌声和快乐带给大家，我觉得特别有意义。”
沈天恒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那份热爱。
“那……你能不能，现在唱两句给我听听？”沈天恒有些期待地问道。
他还没听过冼文芹唱歌呢。
冼文芹闻言，脸颊微微一红，但还是大方地点了点头：
“好啊，你想听什么？”
“就唱你最拿手的吧。”
冼文芹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轻声唱了起来：
“乌苏里江水长又长，蓝天白云漂帆影……”
她的声音清澈甜美，像是山谷里的黄鹂鸟，婉转动听。
虽然只是清唱，却别有一番韵味。
一曲唱罢，沈天恒忍不住鼓起了掌：
“真好听！文芹，你唱歌太好听了！”
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冼文芹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真的！比留声机里放的还好听！”沈天恒一脸认真。
冼文芹被他逗笑了：
“你就知道贫嘴。”
顿了顿，她又说：
“你要是喜欢听，等春天天气暖和了，我们去公园划船，我再唱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一言为定！”沈天恒爽快地答应了。
春日游湖听歌，想想就觉得惬意。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百货大楼。
买自行车的人还真不少，柜台前己经排起了小长队。
沈天恒找了个位置排队，然后对冼文芹说：
“文芹，队伍还挺长的，要不你先去旁边找个地方歇会儿？等快到了我叫你。”
他看冼文芹穿着带点跟的皮鞋，怕她站久了累。
冼文芹却摇了摇头，微笑道：
“不用，我不累。正好我们还可以多聊聊天。”
她巴不得能跟沈天恒多待一会儿呢。
沈天恒笑笑，提议道：
“文芹，等买完自行车，时间还早的话，我们去王府井逛逛怎么样？听说那边挺热闹的。”
“王府井？”冼文芹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还没怎么好好逛过王府井呢！”
沈天恒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队伍慢慢向前挪动着。
冼文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对了，天恒，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沈天恒想了想，说道：
“我打算过完年，好好复习一下功课，看看能不能考个大学。”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也是为了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考大学？”冼文芹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欣喜道，“这是好事啊！以你的聪明，肯定能考上！”
她顿了顿，又像是无意间提起似的，问道：
“那……唐梦怡呢？她不是也在准备考大学吗？你们……会考同一所学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