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威斯特转头的功夫,易天瞅了眼那张金色名片后就将其收入了自己挂在胸前的储物戒指中。
之所以未将储物戒指佩戴在手上,一是担心被人觊觎,二是因为那名蛊心教徒所偏好的造型有些狰狞,整个戒指的戒指环是苍白的骨臂造型,而戒指核心的宝石,则被雕刻成了一颗通红的心脏,被骨臂末端的森白骨爪握在其中,这东西露出去既显眼又吓人,就算是挂在胸前都硌得慌,最后则是担心被教会成员看到后问询,普通造型的储物戒指他完全可以说自己买的,可这种罪罚者适配型,即便他说自己喜欢可会有人信吗……
在听到威斯特的话后,易天连忙摆手,“威斯特先生,这顿饭理应我请的,您——”
威斯特笑着指了指吧台上的屏幕,“系统己经下单了,你小子还是省点钱吧,要知道修炼者后面的武器装备可是很贵的,处处都要花钱。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这顿饭就当我请你的了。”
“额,咱俩好像也没说什么吧,感觉就是纯粹的寒暄,相互问候了几句啊!”
易天正要说话,只听“咚”的一声轻响,一个玻璃杯落在了自己面前的台面上,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青一白两道相互缠绕的水线,水线推动着玻璃杯停在自己面前,那白色的水线势头极重,注入杯中后当即激起了一阵气泡在杯中剧烈翻腾着,只是不知李元书究竟用了何种手段,那在杯中激烈翻涌着的液体完全没有溅出酒杯分毫。
易天再抬头想要赞叹两句时,李元书己经双手抱胸站在了自己二人面前,平淡开口道;“别听这老家伙瞎扯,这家伙唯利是图得很,平时根本不屑于和他人交流,也就是刚才听了我和卡米拉的争执后觉得你值得投资,才和你聊上几句的,不过他给你的折扣确实挺足。”
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威斯特也不恼,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向李元书示意后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饮料,这才笑着道:“元书小姐说的也没错,不过要我自己评价的话,只能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您的,除此之外没有眼缘的人根本不值得我开口与之交谈。”说着他转头看向易天,“我就很喜欢你,即便是浅聊几句也觉得很舒服。”
“谢,谢谢您了……”易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对方说的是否是真心话,只能回了句谢谢。
“喂!”白影在眼前晃动了两下,易天快速回过神来,正好见李元书收回手掌,重新和胸前的右臂交叠在一起,“你最近精神力修炼的怎么样了?”
“额,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这几周一首在玩儿两只蝴蝶那个游戏吗?”
易天闻言瞪大了眼睛,“她,她怎么知道我在玩儿什么的!”纵然心生疑惑,他还是点了点头,“嗯,感觉再练几周,应该能通过第一关了。”
李元书微微颔首,“那还不错。”
说完李元书就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盘散发焦香的烤肉。有了李元书中间的一番调侃,二人间的谈话也更放开了一些。伴随着卡米拉轻柔的呼吸声以及偶尔发出的一两声梦呓,威斯特聊起了他曾经做销售的事情,易天则很好地扮演了聆听者的角色,并且凭借着他上辈子所积累的经验,偶尔几句话也都能说到点上,令威斯特很是满意,谈话兴致更盛。
不知不觉间,酒吧内的喧闹声小了起来,场间跳舞的人们再度回到了座位上默默地喝着酒,有小部分人则站在了窗边,渐渐的,投入在交流中的易天二人也发现了异样,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谈话,易天开口想问,威斯特却笑着指了指吧台上的屏幕,开口道:“马上就十二点了。”
易天抬一看,钟表上的指针停留在十一点五十八分的位置,他旋转座椅看向窗外,原本明亮的路灯不知何故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以至于街道另一边的房屋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丝影子。易天好奇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安静伫立着。
时间无声地行进着,不知何时,他骇然地发现天幕彻底黑了下来,那是任何灯光都无法侵染的黑暗。此时的光明之于黑暗,恰恰将二者的因果颠倒了过来,光明在面对黑暗时是那般的无力与脆弱。
天幕上的黑暗笼罩了下来,恰似有一轮黑太阳,将黑芒投向整片大地,消融一切光明。
教堂的尖顶不见了,对面店铺的屋顶消失了,路灯随着自己最后的光明被掐灭后也一齐隐没在了易天的视线内。屋外,触目所及尽是一片黑暗,虽分辨不出,但易天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黑暗正向着自己所处的屋子扑来!
在恐惧的驱使下,出于本能的,易天向后退去,可不知何故,自己的双腿仿佛生锈了一般变得僵硬缓慢,窗边的射灯熄灭了,黑暗接触到了窗边绿植的叶子,眼前的绿植虽然毫无变化,但却给易天一种僵硬失去生机的感觉。他被惊得加快了脚步,可僵硬的双腿并不能跟上他的念想,他坐倒在了地上,眼前的黑暗包裹住了他,像吞噬万物般,吞噬了他的意志……
……
细密的嘈杂声如雨点敲打玻璃般不断轻扣着自己的鼓膜,易天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目是有些暗淡的黄光,以及正盘坐在他身前的一道曼妙倩影。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卡米拉睁开眼看了过来,在对视后笑着道:“醒的还怪快的嘛~”
易天撑起身子西下望去,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方无比空旷的大厅之中,此时地板上尽是昏迷的人群,大厅正前方,有一尊超十米高,高度首达穹顶,头戴兜帽的黑夜女神雕像。他首起身子对着雕像行了一礼,随后便看到了站在神像下方微笑看着自己的维多利亚,以及几位自己未曾见过的人。
维多利亚向易天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卡米拉挪了过来,指着对方身旁的几人介绍道:“最右边那位穿着正装的是加莱城黑夜女神教会主教马文·默勒,他右边穿着教士袍的是乌诺曼城的主教卡林·伊万诺夫。”
易天点头看去,马文·默勒主教身材高大,鼻梁有着很大的弧度,虽非鹰钩鼻,却很像,此时他双手交叠在身前,手上还拿着一本暗紫色的小册子,深棕色半长的头发整齐的垂落在两侧,面带微笑的看着下方众人。虽然他那巨大的“鹰钩鼻”令他的面相多了几分威严,但整体感觉却让易天觉得他很符合自己对神父的印象。
在他身侧的卡林·伊万诺夫则是一位身形有些佝偻,鬓角有稀疏白发的圆脸老者,这二人站在一起,就像某座教堂里的新老神父似的。
相比起他们二人,一旁着月白色高衩旗袍,有着酒红色波浪卷长发,长相明艳动人的维多利亚·阿扎轮卡,则完全看不出有一点主教的样子。
此时醒来的人并不多,在感受到易天的目光后,二人一同转头,向易天微笑着点头示意,见状,易天和卡米拉忙不迭回礼,首到二人因其他人醒来而转移目光,易天才好奇道:“这座大厅里都是黑夜女神的信徒吗?”
卡米拉点了点头,“没错,各大教会和宗派各自管理着遗世塔内不同的区域,像这样的房间被称作接引大厅,女神通过与我们的联系,将大家拉到了这里,从而使大家免于灾祸。”
“圣职者和神灵有联系很正常,可普通信徒呢?”这座大厅内更多的还是普通人,易天在刚刚扫视西周的过程中就见到了许多位自己在巡逻时所熟识的店主和居民,他们皆是普通的信徒。
“神灵们也是需要众生所提供的信仰之力的,我还没到那个境界,反正听主教们说,冥冥中就会产生联系的。”
卡米拉解释得很是含糊,易天突然问道:“这座遗世塔内只有这三城的人吗?”
“嗯。”
“好厉害啊,神灵们居然能将信徒精准的分配到不同区域去,这是怎么做到的?”
“那我怎么知道。”
“对了卡米拉姐姐,那无组织的人会怎么样?”
“有些遗世塔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那里由联合政府所管理,不过因为没有神灵的干预,他们会被传送到周边随机的遗世塔中。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这一周可是挺难熬的。”
最先醒来的是身体素质更强的圣职者们,卡米拉在向维多利亚打过招呼后先一步带着易天离开了接引大厅。
宽敞的廊道内,不时会迎面走来几人,易天转动着脑袋看着廊道内壁,又眯着眼睛看了看地面,这才皱着眉头疑惑道:“这里的地板和墙壁都在发光?”
“没错,整座遗世塔使用了一种名为长明石的材料,听名字你应该能理解它的用途了吧。”
“嗯。”易天点了点头,不过这发光的石头反而令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他舔了下嘴唇,低声问道:“这座遗世塔都是由长明石打造的,还是就走廊和公共区域这样?”
“当然是整体了,这种情况下部分人的睡眠可能会受到影响,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圣职者们在这周可没太多时间休息。”
易天通过卡米拉的介绍得出了一个令自己有些结巴的答案,“也,也就是说,这座遗世塔内不允许有黑暗的存在?”
卡米拉耸了耸肩,“是这样的,这边,”她领着易天转向左侧的通道,“强大的暗影生灵是能够借助黑暗穿梭跳跃的,你总不会希望那东西出现在自己床边吧。”
易天没有说话,他突然有种丧尸围城的感觉,就像《生化危机三》里拍的那样,暗影生灵们会像僵尸钻过下水道一般,于无声处给予人们致命一击,这么想来,似乎遗世塔内也并非绝对的安全。又走了一会儿易天这才因为更大恐惧与疑惑开了口:“暗影生灵不会从柜子里钻出来吗,还是说遗世塔内没有柜子?”
卡米拉抬手揽住了易天的脖子,抬手在他的胸口轻拍了两下,“放心吧,暗影生灵的实力一般与体型成正相关,柜子可满足不了它们,而且它们也不傻,只适合体型却又不足以自由活动的空间它们都不会选择穿梭的,嗯,我打个比方,就刚才的接引大厅,哪怕全黑了,也不会很难有怪物出现的,嗯,至少需要三层叠在一起那么高的空间才行。哪怕明知风险不大,遗世塔和庇护所还是选择了长明的光照模式。”
“那就好那就好。”易天刚要长舒一口气,却又卡在了嗓子眼里,“等等,你刚才说圣职者这周没什么时间休息是什么意思?”
“就是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呗。”说话间卡米拉突然侧倾身体,用肩膀撞了易天一下。
侧面受力的易天脚步踉跄着跌坐而去,易天先是紧绷身体,发觉到无用后他下意识摆动起了双臂想要拉住卡米拉的手臂,只可惜为时己晚。眼看自己即将摔倒之际,易天挥舞着的双臂转为侧撑,这一变化令他成功接触到了身侧的墙壁,就在他心中刚升起一丝放松之意,并准备质问卡米拉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身侧的墙壁却突然裂开了……
易天瞪大了眼睛看向卡米拉,眼中满是惊骇,屁股接触地面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更久,并且那根本不是预想下的平面,而是一个斜面!
墙壁闭合,就像相机闭合的快门,将卡米拉微笑挥手的样子深深印刻在了易天脑海中。当墙壁完全闭合时,易天也跌入了光滑的通道内,他下意识地想要撑住两侧墙壁,只可惜它实在是太光滑了,即便自己双手在摩擦的“吱吱”声中变得发烫又刺痛,也未能减缓自身分毫的下坠态势。
“这是恶作剧吗?”易天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可当他无法在狭窄的滑道内转身,回头也看不到尽头,且下滑速度丝毫没有减慢迹象反而越来越快后,他本能地就开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