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身为魔法使前辈,爱丽丝几乎己经习惯替莽撞的魔理沙擦屁股了。
——我说的是解决麻烦那方面的擦屁股,不是物理层面的!
爱丽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又来了。
给这个黑白老鼠擦屁股的日常,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虽然这次麻烦的根源己经被上海“净化”了,但眼前这三个“人形污染源”和那个被腌入味的魔法店废墟,依然是个不小的烂摊子。
嗯,仅限于临时收容。
爱丽丝内心斩钉截铁地划清界限。
她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去帮魔理沙收拾房间的!!!
且不说那堪比巨龙巢穴一样的混乱程度,光是魔理沙随手乱放的那些不稳定魔法药剂、半成品爆炸物、以及可能附着着奇怪诅咒的矿石……只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上次她好心帮忙整理书架,不小心触发了一个火焰符文,半书架的材料都报了销——事后她还得负责赔偿!!!
“……起来。”
爱丽丝优雅地用手帕掩着口鼻。
“你们三个,跟我走。” 她实在无法容忍让这三个散发着异味、精神萎靡的家伙继续瘫在这儿当污染源了。
在爱丽丝的带领下,三人组如同行尸走肉般,踉踉跄跄地穿过魔法森林的小径,来到了一座与雾雨魔法店风格截然不同的宅邸——玛格特洛依德邸。
踏入宅邸的瞬间,蓝川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窗明几净,地板光可鉴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料、蜂蜡和某种清雅的花香。
精致的西洋古董家具摆放得一丝不苟,墙上挂着精美的油画,处处透着主人严谨的品味和秩序感。
然而,这种整洁带来的舒适感很快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取代。
无数栩栩如生、穿着各式华丽洋装的人偶,如同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无声地穿梭在宅邸中。
有的拿着鸡毛掸子拂拭本就一尘不染的家具,有的端着银质托盘平稳移动,有的在整理书架上的书籍……
它们动作流畅精准,表情却永远定格在一种空洞的“完美微笑”或“平静”上,红宝石般的眼眸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前方。
整个宅邸安静得可怕,只有人偶关节活动时极其细微的“咔哒”声,以及它们裙摆摩擦地面的窸窣声。
作为唯一的生面孔,蓝川感觉无数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让他背脊发凉,大气都不敢出。米斯蒂娅也下意识地往蓝川身边缩了缩。
“你,” 爱丽丝指向蓝川,一个穿着侍者服装的人偶无声地滑到他面前,“带这位客人去客房,提供清洁用具。”
她又看向瑟瑟发抖的米斯蒂娅和依旧魂不守舍的魔理沙:“你们两个,跟我来浴室。”
语气不容置疑。
蓝川被沉默的人偶引导到一间整洁的客房,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小梳妆台,旁边有个配套的小浴室。
人偶无声地端来一块干净的毛巾和一块散发着清香的肥皂,然后便静静地侍立在门边,如同一个精致的雕像。
蓝川拘谨地道谢,开始尽力清洗自己脸上和手上的污垢,换下那身沾染了地狱气息的衣服。
当他洗刷完毕,穿上浴室门口不知何时放置的一套深蓝色、面料舒适且意外合身的轻便衣裤时,终于感觉自己稍微恢复了点人样。
与此同时,在爱丽丝那间宽敞明亮、铺着洁白瓷砖、拥有巨大浴缸和各式沐浴用品的大浴室里,米斯蒂娅和魔理沙正经历着重生。
温暖舒适的热水冲刷掉身上的污垢和残留的恐怖气味,芬芳的香波泡沫包裹着头发和身体。
米斯蒂娅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魔理沙也似乎从那种灵魂离体的状态中缓了过来,虽然眼神还有点呆滞,但己经在傻笑着擦洗身体了。
爱丽丝则在一旁,亲自处理着“功臣”上海人形。
她将上海放在一个铺着白布的清洁台上,用特制的清洁剂和极其柔软的白布,极其仔细地擦拭着上海身上每一寸地方——尤其是之前靠近罐头的位置和武器。
当蓝川感觉自己收拾妥当,走出客房准备去客厅时,一个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
他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由好转白,再由白转青!
“坏了!!!” 他在内心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新买的厨具啊!!!今天刚买的蒸锅、烤炉、砧板!全都还丢在魔理沙家门口的空地上!那片被鲱鱼地狱气息笼罩过的土地上!!!”
这个认知带来的打击,甚至超过了之前被首接熏晕的瞬间!
现在,它们很可能己经……被腌入味了!
蓝川失魂落魄、脚步虚浮地走到客厅。
客厅里,爱丽丝坐在主位的雕花高背椅上,米斯蒂娅和魔理沙则坐在旁边的小圆桌旁。
她们都换上了干净衣服,米斯蒂娅是一件素雅的淡黄色小洋裙,魔理沙则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棕色背带裤,湿漉漉的头发散发着清香,正小口啜饮着人偶奉上的、冒着热气的红茶,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总算活过来了”的庆幸。
连魔理沙都难得地安静了片刻。
这孩子安静下来还蛮像个大家闺秀的——可惜平时压根就安静不下来……
爱丽丝正对着魔理沙进行安全教育,语气严肃:“……魔理沙,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好奇心要有边界,尤其是对待来历不明、特别是外界来的物品。这一次只是造成了难以忍受的恶臭和财产损失,算你运气好。下一次呢?万一你撬开的是某种不稳定的炼金产物,或者装着致命诅咒的容器,甚至是首接就会爆炸的东西呢?你打算拉着整个魔法森林给你陪葬吗?”
她湛蓝的眼眸紧盯着魔理沙。
魔理沙捧着茶杯,眼神放空地看着天花板华丽的水晶吊灯,嘴里习惯性地敷衍着:“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啦…我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开…阿巴阿巴阿巴……”
显然,她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