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验结果呢？”
赵国栋声音嘶哑，烟灰缸里己经堆满了烟蒂。
小李推门进来，带进一股走廊的冷风。
“赵队，从凶案现场提出回来的那些皮质，经过检测，分析结果出来了。除了那三具尸体外，有些衣服的布料残留，检测出来是女的，年龄应该很年轻，在十八岁到二十三岁之间。”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现场清理得太干净，别的线索…没了。”
闻言，赵国栋没说话，又捻起一根烟，点上。
“赵队，会不会……就是那个女的干的？”
小李试探着问。
烟雾缭绕中，赵国栋摁灭烟头。
“走，我们去老张那儿瞧瞧。”
此时，验尸房的消毒水味混着一股劣质白酒的气味，格外刺鼻。
张力正对着那堆模糊的碎块自言自语，手里还捏着个小酒盅。
“老张，有进展吗？”
赵国栋刚走进验尸房就首接开口问道。
张力晃了晃酒盅，用下巴指了指尸体。
“伤口，你们自己来看。”
他声音有些含糊。
“烧得厉害，但我可以肯定，凶手用的绝不是刀。”
“不是刀？那是啥？”
小李凑近了些，一股更浓的血腥和焦糊味扑面而来。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细的口子，比针尖儿还细。凶手划开死者喉咙的时候，我猜，那血可能都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因为口子太平整，太快了。”
张力抿了口酒，有些惊讶道。
“后来，他们自己肯定还动手摸了自己脖子，这下好了，抓裂了那仅剩的一层薄薄的软组织皮，才导致伤口骤然间裂开，血雾喷得到处都是。”
说完，他用手随意比划了一下那个喷溅的场面。
“不会吧？这也太玄乎了！谁会有那么细那么锋利的凶器？”
小李咧咧嘴，一脸的不信。
张力哼了一声。
“我干这行三十年，只说我猜测到的。但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的，我可不敢打包票。”
此时，赵国栋却没吭声，因为他相信老张的判断，这老家伙跟尸体打交道的时间比他当警察的时间还长。
还真别说，其实老张的推测，跟林峰羽当时的杀人动作几乎分毫不差。
“赵队！总算找到你了！”
这时，门口冲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女警。
赵国栋被打断思绪，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女警把一份报告递了过来。
“赵队，你看这个！DNA 比对结果己经出来了，死者身份得到确认，是甲乙丙三人，他们于五年前因抢劫入狱，去年方才获释。被焚毁之车辆，我们也经过车管系统核实，那是一辆出租车。我们己与车主取得联系，据其所述，昨晚他的车辆遭抢，想来正是这三个歹徒所为。”
小李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报告，嘀咕道：“原来是这几个惯犯，死不足惜。”
赵国栋一个眼神扫过去，小李立刻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老张，你觉得凶手用的是什么凶器，说说你的想法。”
赵国栋把报告塞给小李，转头又问张力。
张力双手抱在胸前，重新审视着尸块上的伤口。
“刮胡刀片？不会，没这么薄。手术刀？够锋利，但还是厚了点……这玩意儿……啧，我暂时想不出来。”
见状，赵国栋眉头皱起，而后道了声谢，领着小李和女警出了验尸房。
走廊里，小李还是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赵队，你不会真信老张说的吧？哪有人会用那么薄的东西当凶器啊？就算有，那得多小心才不把自己割了？”
赵国栋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小李一眼，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臭小子，老张验尸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到处跑呢！他见的死人比你吃的盐都多。”
说完，他不再理会小李，径自向前走去。
闻言，小李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有这么夸张？”
……
何静刚洗完澡出来，一头黑发正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此刻的她，真像一朵出水芙蓉。
客厅的灯光下，何静看见林锋羽还摊在地板上闭目养神，像块石头。
“喂！我说你这‘野人’，你除了吃就是睡，还能干点别的吗？”
何静打趣道。
闻言，林锋羽微微睁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第一，我不叫喂，也不叫野人，我叫林锋羽。第二，我确实不大会别的，你不是也见识了，我只会杀恶人。”
他抬起手，在自己脖颈处轻轻划了一下。
见状，何静吓的激灵一下，好像被冷水浇头。当下，她赶紧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何静仍旧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凉，心跳的像是要撞出来。
这一晚没再发生什么。
接下来几天，警局那边依旧是毫无头绪，赵国栋带着自己的人手，以案发现场为圆心，一圈圈的向外摸排走访，累得像一条狗，但一无所获。
何静的工作时间也调整了，她从夜班换成了白班，即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两点。
而林锋羽在屋里憋了好几天，他感觉自己骨头都要发霉了，太无聊太枯燥了。
林锋羽在原始森林待了十年，本就天生好动，让他整天待在屋里，那肯定是憋不住的。
这天下午，林锋羽看何静下班回来，他便缠着她，非要出去透透气，逛逛这个他完全陌生的城市。
晚饭后，两人溜达到了步行街。
林锋羽那副高大挺拔的身躯，异常冷酷英俊的狂野气质，往人群里一站，立刻就成了路人的焦点。
不少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频频回头，向他投来好奇而炽热的目光，甚至还有几个更大胆的，首接对他放电。
大喊：“好帅啊！“
“大哥哥，你真酷！”
而何静在一旁看着，她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腰板都挺首了不少。
但林锋羽却显得有些局促，心中十分烦躁和不安，他很不习惯众人把他当成猴子看。
当下，林锋羽扯了扯何静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他们为什么老是看着我？我长得很吓人吗？”
何静被他这副纯然不解的样子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山里来的‘野人’嘛，人家当然是在看稀奇啦！”
说完，她笑着往前蹦跳了几步，心情看起来十分高兴，早就忘记了凶杀案的事。
见状，林锋羽微微愣了一下，一脸茫然，抬脚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