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浸透辕门时，韩信正磨拭着他的鱼肠剑。剑身倒映出中军帐的异象——徐云峥战袍上的龙纹刺绣正在月光下蠕动，那根本不是丝线，而是真正的鳞片。
"谁？"
他闪身藏进粮草垛，见徐云峥独坐渭水畔，手中冰绡战袍裂口处正渗出淡金血液。更骇人的是，她将泪珠滴在破损处，那些泪竟凝成避水珠嵌进龙鳞间隙！
"原来如此..."韩信捏碎手中土块，想起白日校场刘邦的偏袒——当吕泽指控徐云峥妖术惑众时，赤霄剑竟自动出鞘护主。此刻他终于明白，那剑鸣不是天意，而是...
碎石落水声惊动徐云峥。她龙尾虚影扫过韩信藏身处，冰霜封住他七窍。生死一线间，韩信摸到白日从粮草营捡到的金人碎屑——上面沾着的鳞粉与徐云峥战袍同源。
"将军好兴致。"
徐云峥的声音贴着耳际响起，韩信怀中突然多出枚冰珠。他低头看见冰珠内封印着楚军布防图，而自己的佩剑不知何时己架在颈间。
"月下独行，是为观星？"她指尖掠过韩信手中金人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齑粉，"还是想学陈平献美人图？"
韩信背脊渗出冷汗，面上却笑得从容："末将只想问，暗度陈仓那日..."他突将冰珠按进掌心，珠内浮现出秦岭古道的龙脉走向，"徐将军可需引路月光？"
寅时梆子敲过两响，韩信贴着粮草垛的阴影挪动。白日校场那诡异剑鸣仍在耳畔回荡——当赤霄剑自动出鞘为徐云峥挡下冷箭时，他分明看见剑柄鲛珠里游过龙影。
"沙..."
异响来自中军帐后的马厩。韩信屏息靠近，见徐云峥正在饮马槽前剜肉疗伤。月光照着她肩头翻卷的皮肉，露出的不是白骨，而是泛着幽蓝的龙骨！更骇人的是滴落的龙血，竟在草料间催生出赤色珊瑚。
"看了这么久，可算出暗度陈仓的路线了？"
徐云峥突然转身，手中冰刃抵住韩信咽喉。他怀中白日捡到的金人碎屑突然发烫，竟将冰刃熔出缺口。
"末将算的是..."韩信屈指弹开残刃，露出袖中秦岭兽皮图，"将军还能为汉王流多少龙血。"兽皮遇龙息显形，赫然是骊山地宫的全貌，每条密道都标注着金人镇守点。
徐云峥瞳孔竖成细线，龙尾虚影扫塌半座马厩。烟尘中韩信疾退，却踩到块温润硬物——是白日校场被龙血浸透的青砖碎块，此刻正浮现出西海星图！
"你可知窥探天机的代价？"徐云峥的声音从西面八方压下。
韩信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旧疤竟与星图某处重合："三年前芒砀山斩白蛇，那妖物临死前在我身上刻的，可不是普通剑伤。"
五更天，韩信在渭水畔洗净兽皮图。
水面突然凝出徐云峥的虚影："韩将军可知，你怀中这份地宫图，是吕雉亲手所绘？"
他冷笑捏碎虚影，却在涟漪中窥见惊悚真相——地宫最深处的祭坛上，十二尊金人托着的不是传国玉玺，而是徐云峥被冰封的龙首！
"好一招借龙镇国..."韩信将金人碎屑碾成粉撒入江中，粉末遇水竟化作微型金人阵列。他蘸着龙血在兽皮背面疾书，原先的密道图扭曲成全新的攻防阵——正是暗度陈仓的杀局。
晨光刺破浓雾时，樊哙的粗嗓在营门炸响："韩信！陛下召你参议粮道！"
他最后望了眼徐云峥的营帐，帐帘缝隙间隐约可见刘邦的冕旒。昨夜捡到的珊瑚枝在掌心碎裂，露出里面冰封的绢书残片——正是吕雉与范增往来的弑龙密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