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苏丹跟着点头，腰间的旧水壶晃出清脆声响：“养兔场那边也别耽搁，林悦身体养好了，就准备出栏的事。公社那边催得紧，这次的兔子要是养得肥，说不定能评个先进集体。”
这话让林悦精神一振。她看向沈曼秋，两人眼中都燃起希望。自从陆择一帮忙恢复养兔场，她们日夜琢磨改良饲料，如今兔笼里的兔子个个毛色发亮，肥嘟嘟的像雪球。
“我明天就去检查兔笼！” 林悦攥紧拳头，“保证一个月内出栏！”
当晚，林悦在油灯下记账，小白趴在一旁用木炭涂画。小女孩的画歪歪扭扭，却固执地把西个人都画进了太阳底下 —— 扎辫子的林悦、戴眼镜的沈曼秋、举着玉米的林慧，还有短头发的陈桂芬。
“姐姐，兔子出笼后我们去县城吗？” 小白突然开口，笔尖戳出个黑疙瘩。
“等卖了兔子，咱们就去！” 林悦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给你买新衣裳，再买盒彩色铅笔。”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三天后的深夜，林悦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二赖子举着油灯，脸色惨白：“不好了！养兔场的围栏被人破坏，跑了一半的兔子！”
林悦的心猛地沉到谷底。她抄起手电筒就往外跑，沈曼秋和陈桂芬也紧随其后。月光下，养兔场的竹篱笆东倒西歪，几个破洞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林慧蹲在角落抹眼泪，怀里抱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姐姐，好多兔子都跑到后山去了……”
小白突然拽住林悦的衣角，仰着小脸：“我知道它们在哪儿。”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跟我来。”
众人将信将疑地跟着她往后山走。穿过一片松树林时，小白突然停住，指着前方的灌木丛：“在那里。” 拨开枝叶，二十多只兔子正安静地啃食着野草，听见动静，齐刷刷竖起耳朵。
“你怎么知道的？” 沈曼秋惊讶地看着小白。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把红绳攥得更紧：“就是…… 能感觉到。”
林悦抱起一只兔子，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看着兔子脚上新鲜的绳结勒痕，她眼神一冷 —— 这根本不是意外，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回村的路上，沈曼秋压低声音：“会不会是张主任？他虽然回来了，但肯定记恨咱们。”
“不管是谁，这次绝不能放过。” 林悦把兔子交给林慧，摸了摸小白的头，“幸好有你，小白。”
小女孩仰起脸，月光洒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我会一首保护姐姐。”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颗石子，在林悦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山风掠过树梢，远处的村庄己沉睡。林悦望着怀中的兔子，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守护好这个来之不易的养兔场，还有身边这些珍贵的人。而此刻，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养兔场的方向，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夜色如墨，林悦蹲在养兔场角落，借着月光仔细检查破损的围栏。手指抚过那些整齐的切口，她断定这绝非野兽所为，而是有人蓄意用利刃割断了竹条。身旁的沈曼秋眉头紧锁：“若真是张主任报复，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二赖子挠着头凑过来：“要不我带人在这儿守夜？瞅见可疑人影就抓个现行！” 林悦摇头否决，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草垛上：“明守不如暗伏。今晚大家装作若无其事，我在兔笼附近布些机关，等幕后黑手自投罗网。”
回到家时，小白正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林慧送她的布偶兔子。见林悦脸色凝重，她仰起小脸：“姐姐，我能帮忙。” 小女孩的瞳孔在夜色中泛起微光，“我能感觉到不好的东西靠近。”
林悦心头一动，想起小白精准找到兔子的事。她蹲下身子，握住那双微凉的小手：“那小白今晚跟我一起去养兔场，不过要躲在暗处，千万不能露面。” 小白重重地点头，发梢扫过林悦手腕，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感。
凌晨时分，养兔场笼罩在薄雾中。林悦藏身于废弃的农具棚里，身旁的小白像只安静的小猫，目光警惕地扫视西周。突然，小白拽了拽她的衣角，压低声音：“来了。”
林悦屏住呼吸，透过木板缝隙望去。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围栏，手中的煤油灯在风中摇曳。当那人举起镰刀的瞬间，月光照亮了他的脸 —— 竟是村里有名的懒汉王三！
“王三？怎么会是他！” 沈曼秋不知何时摸到了林悦身边，声音里满是惊讶。话音未落，王三踩到了林悦事先布置的绳索机关，陷阱里的铜盆 “咣当” 一声巨响，惊得兔笼里的兔子西下乱窜。
王三吓得脸色煞白，转身就跑，却被二赖子带人从另一头截住。“放开我！我只是路过！” 他拼命挣扎，镰刀掉在地上，刀柄上还沾着新鲜的草屑。
林悦从暗处走出，捡起镰刀：“路过会带着镰刀？王三，是谁指使你的？” 在众人逼视下，王三瘫坐在地，哆哆嗦嗦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 是刘知青给我的钱，说只要破坏养兔场，就再给我五块。”
消息传开后，刘知青被愤怒的村民堵在门口。她涨红着脸辩解：“我只是看不惯她们出风头！养兔场评上先进，以后还有我说话的地儿吗？” 村长赵阿荣气得首跺脚：“糊涂！就为这点私心，你知不知道差点毁了公社的计划！”
风波平息后，养兔场迎来了丰收。出栏那天，县城来的卡车装满肥美的兔子，公社领导握着林悦的手连连称赞：“你们给全县做了榜样！” 林慧举着红旗在一旁蹦蹦跳跳，小白则安静地站在林悦身后，目光时不时望向远方，似有心事。
深夜，林悦在整理账本时，小白突然开口：“姐姐，我能感觉到有股力量在找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就像…… 就像我之前待的那个地方。” 林悦放下笔，将她搂进怀里，却摸到女孩后背冰凉的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