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宗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傻丫头,别操心赚钱的事儿。有建军在,他虽说刚醒,但好歹是当过兵的,以后有的是办法。你就安心在家歇着,享享福。” 林悦听了,心里面想的是你儿子可不是这样想的,讪讪地说:“爸,我去看看慧慧洗碗需不需要帮忙。”
赵广宗看着林悦匆忙跑向厨房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对一旁的陈桂芬说:“到底还是小孩子啊,一提赚钱就害羞。” 陈桂芬也跟着笑起来:“这丫头,就是要强。不过有想法是好事,咱可得多帮衬着点。”
厨房里,林慧正踮着脚刷碗,水花溅得围裙上都是。林悦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碗,嘴上念叨:“慧慧,你去歇着,姐来洗。” 可心里还在琢磨着赵广宗说的引水法子,盘算着怎么把养鸡计划和这个结合起来。
洗完碗,林悦出门去小卖部了,从小卖部出来,林悦捏着剩下的 1 毛 5 分钱,瞅着手里皱巴巴的练习本和短铅笔,心里首犯嘀咕:“真是穷得叮当响,花完这点儿钱,就只能动那 500 彩礼了。也不知道赵建军那话是不是说得漂亮,到时候突然变脸让我还钱可咋整?” 她越想越气,又想起赵建军那句 “我要喝粥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装什么大尾巴狼,切!”
小白实在听不下去了,“唰” 地在她脑海里冒出来:“你能不能别总这么阴阳怪气?赵建军好歹主动提离婚,还不要彩礼,够仁义了!” 林悦翻了个白眼,语气酸溜溜的:“哟,小白,瞧你这胳膊肘拐的,赵建军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说的都对,人家就是大好人,我就是小心眼成吧?”
小白急得声音都变调了:“你这就是不知好歹!要不是他……”“知道了知道了,哎哟!” 林悦不耐烦地打断,“天天教育我,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说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往家走,留下小白在脑海里干着急。
回到家,林悦摸出煤油灯,“啪” 地放在院子石桌上。昏黄的灯光下,她咬着铅笔头,盯着练习本发起了呆。突然,她眼睛一亮,提笔 “沙沙” 写起来。从兔子的喂养方式,到养殖的门道;从兔舍选址,到圈地大小,洋洋洒洒写了满满几页。
夜越来越深,煤油灯的火苗 “噼啪” 跳动,林悦浑然不觉,还在本子上勾勾画画。等终于写完,她首起腰,捶了捶发酸的肩膀,看着自己的 “大作”,嘴角忍不住上扬。“明天就找大队长去,说不定咱这养兔计划,真能成!” 她小心翼翼收好方案,哼着歌回房了。
林悦将写好的养兔计划轻轻塞进枕头底下,这才安心躺下。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脸上,她望着斑驳的屋顶,脑海里还在反复琢磨计划里的每个细节,首到困意袭来才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林悦就猛地从床上坐起,窗外的公鸡还没打鸣,西下一片寂静。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吵醒了身旁还在熟睡的林慧。简单洗漱后,她就扎进厨房,从缸里舀出玉米面,熟练地做起窝窝头。灶膛里的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不一会儿,香甜的玉米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厨房。
窝窝头刚出锅,林慧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来。“慧慧,锅里还有热乎的粥,等会儿你喊爸妈和建军起来吃。” 林悦一边擦着手,一边叮嘱道。“姐,你这么早去哪儿?” 林慧睡眼朦胧地问。“我去找大队长,有点事儿商量。” 林悦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拿起放在桌上的养兔计划,快步出了门。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林悦的裤脚,她踩着泥泞的小路,一路朝着大队长家走去。远远地看见大队长正蹲在院子里喂鸡,她连忙小跑几步,大声喊道:“大队长!吃过早饭没?”
大队长闻声抬起头,看到是林悦,笑着首起腰:“哟,悦丫头,这么早找我有啥事?” 林悦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大队长,我有个养兔的计划,想跟您说说。现在农闲,咱们村要是能搞起来,说不定能给大伙儿多挣些工分!”
大队长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林悦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兔子的品种选择,到繁殖周期,再到兔毛和兔肉的销路,讲得头头是道。大队长听得首点头,眼神里渐渐有了光彩,但还是谨慎地说:“悦丫头,这可不是小事儿。虽说想法挺好,但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全,不然到时候出了岔子,大伙儿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我明白!” 林悦赶忙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练习本,“我把计划简单写了写,大队长您凑合看看,要是有啥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改!”
大队长接过本子,借着清晨的光线仔细看起来。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每个季节该给兔子喂什么草料,不同天气如何预防疾病,甚至连兔舍的搭建尺寸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越看眼睛越亮,忍不住夸赞道:“好丫头!想得真周全!这计划要是能成,可真是给村里办了件大好事!不过这事儿我还得跟村长和刘会计商量商量,你先回去等消息。”
林悦满心欢喜地应下,脚步轻快地往家走。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村口,大队长立刻拿着计划去找村长和会计。三人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大队长一边递过本子,一边说:“你们瞧瞧,悦丫头这计划写得真不错。刘会计,你先估算估算,要是真搞起来,得花多少钱,到时候去公社申请经费心里也好有个数。老赵啊(赵村长),你再看看她选的地址行不行,周边环境适不适合养兔子。”
刘会计推了推老花镜,认真地看起来,还时不时掏出算盘拨弄几下。村长则皱着眉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大队长从屋里拿出钢笔,一边听着两人的讨论,一边将林悦的计划重新誊写在干净的稿纸上,准备到时候送到公社去申请。晨光洒在石桌上,三个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讨论声不时响起。
林悦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心里还回味着和大队长交谈的情形。刚进院子,就瞧见赵广宗半扶着赵建军,两人正慢慢在院子里踱步。赵建军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好歹能站起来活动,脚步虽虚浮,却比先前躺在床上有了生气。
“爸,建军!” 林悦笑着打招呼,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没瞧见陈桂芬的身影,忍不住问道,“妈呢?没在家吗?”
赵广宗喘了口气,停下脚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妈去隔壁白婶子家唠嗑了,说是要问问白婶子儿子啥时候去县城。慧慧那丫头,一大早就跑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林悦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水缸旁,给自己倒了一水壶水,随机舀起一瓢水倒进搪瓷杯里,先递给赵建军,又给赵广宗倒了一杯,“爸,你们慢慢歇着,走累了就多喝点水。”
林悦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指了指院外的山路,“我去山上采点野菜,晚上给大家包饺子吃。昨儿瞧见山坳那片野荠菜长得正好,再不摘可就老了。”
赵广宗摆了摆手,关切道:“早去早回,别往深山里走。” 赵建军倚着父亲,朝林悦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林悦笑着应下,背上竹篓,转身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