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溪被李骏森的样子一吓,反倒是断断续续说起事情经过了。
“爹啊,呜呜呜,爹,你不要死啊……爷爷,我爹他,我们没有欺负钱……堂婶。
堂婶不知道被谁人打成那样,我爹好心送她回老宅的……”
之前他是被老宅的人打他和他爹的那样子给吓得魂不附体了,这会儿被李骏森吐血一刺激,倒是像又被吓回魂了。
“我们送堂婶回老宅,但进门的时候我爹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他就摔倒压在了堂婶身上。
那只是不小心摔的啊,就算是碰到了堂婶身子,那也不至于要被大爷爷他们打死啊!”
李小溪一顿哭嚎完,旁边就有好事吃瓜的出来完善信息了。
“哎哟,小溪小子你可别哭了,就算前头和你说的一样,你爹是不小心压人家钱氏身上了,那你咋滴也压人家人身上了?”
“害,是不是个汉子了,敢做就要敢认嘛。那钱氏确实是有个那个本钱让你们家父子俩都惦记的,是吧李五郎。”还有人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肮脏龌龊的事儿,笑得那叫一个猥琐,边笑还边用手在胸那儿上比划了下。
“去去去,你个周赖子嘴巴忒脏了!”李五郎笑骂那人。
但实际上他听到自己媳妇儿被人拿来说荤段子是不生气的。
反而心头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爽感。
钱氏确实身段勾人得紧,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得心生向往。
也就是因为这,他才会花了大价钱娶钱氏。
毕竟,只有这种颜色的,镇上那家人的老爷才喜欢玩啊。
还有知道更多内情的碎嘴婆子,在一旁磕着瓜子咧咧:“我看这欺辱钱氏的事多半是真的。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初那李小溪可是要他爹娘砸锅卖铁、勒紧裤腰带一年多,给攒了十两银子准备娶那钱乐儿的!”
“对对对,我记得这事儿,说是都准备定亲了。但因为李骏焱欠钱,最后才没去下彩礼呢。”
“是嘛,那钱家卖女儿似的,村子里其他姑娘也就要五两的彩礼,他家钱乐儿要十两!结果都拖到了十八还没能嫁出去。”
“好不容易遇到李小溪这么个不嫌弃她年纪大他两岁,还愿意给十两吧,结果最后也没嫁得成。”
“不对啊,那钱氏怎么又成了李五郎的续弦呢?我咋没听说这事儿呢?”
“就前两天啊,李五郎出了十两就给领回家了。”
“反正是续弦的,又不用办婚礼。”
……
村民就这么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就给李小溪和李骏森的罪名定了似的。
榕丫和李骏焱也想起来了。
怪不得听其他人说李五郎的媳妇儿叫钱氏,他们觉得奇怪呢。
他们明明记得李五郎的发妻也姓李,去年在河边洗衣服不幸落水淹死了。
最近几日,穿越五人组里这西个没原主记忆的人,也慢慢通过做梦的方式,把原主的记忆捡回来个七七八八了。
但和榕丫这种首接加载记忆的还是有一点区别,那就是不能和榕丫一样,想要原主的什么记忆能首接像电脑搜索那样就给调出来。
这会儿想起这个钱乐儿的事来,李骏焱和榕丫都沉默了。
榕丫:我装晕呢,本来就很沉默。
李骏焱心里骂娘。
所以这件事是真的反转再反转吗?
李小溪看到自家二叔那怀疑、探究的眼神射向自己,他心里后悔死了。
早知道那钱乐儿是这样的人,当初他就不该想着和她定亲!
“干什么干什么,全把村口路堵着干什么!”但反转还没来,却是有一道粗犷的中年男声传来了。
众人目光纷纷转过去,只看见响水村里唯一的一辆马车正在村口牌坊下,等着进村呢!
是田地主家的马车。
马车上跳下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很是魁梧,浓眉大眼国字脸,看着像个武夫但穿的锦棉刺绣衣衫,带着华丽的方帽,是很标准的地主老爷打扮。
田地主看了看李家那群人,又看了看榕丫他们这边,转回去皱眉不悦地问李大郎:“李家的?你们干啥呢,把路堵着了。”
老李家在村子里仗着是人丁兴旺的大族,成为了村中三巨头家族中的一家。
另外两巨头就是有着村里一半田地的田地主家,以及村长里长他们杨家。
但人家一家有钱,一家有权,李家在那两家面前是不够看的。
所以李大郎被田地主这么一问,立即就矮了半身,低眉顺眼地:“田老爷,我们这处理家事呢……”
等李大郎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完了,田地主看了看被李骏焱抱着的榕丫,想到自己女儿之前救过那孩子的事。
他大手一挥就把这幢闹剧给暂时终结了:“人家李老三那边家里都倒下两个了,李家的你们又也不愿意报官来分说这事儿,那就你们去请大夫给那两人治病救醒了再来接着掰扯吧。”
李五郎急了:“是我们家吃亏了,怎么还要我们家给他们请大夫!”
“那你们就上衙门啊,去吗?要去我现在就让家里赶个骡车出来送你们去县城!”
李家人从上到下,皆是面面相觑。
“那不就结了,你们又不愿给医药费,那就赶紧的都散了,让李老三他们自行回家去,等什么时候李骏森人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再上门去争辩。
别挡着路了,这路还是我们田家出钱修的呢,给我们拦外面了,像什么样子!”
田地主骂骂咧咧地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车夫挥舞着马鞭,让大家赶紧散。
李之贵愤恨地扫了一圈老宅的人,最后自己背起一身血淋淋的李骏森往家走了。
李小溪把他的背篓背上,李骏焱也背着两个背篓,再抱着榕丫跟上了。
至于其他周掌柜送的那些东西,则是其他可怜李之贵一家的两三个村民帮着给提着送回去了。
等到了村尾山脚下附近,还没走过小桥,河对面小破院里就有人看到李之贵他们一群人了。
殷氏原本还笑呵呵地,站在院子门外举着锅铲和他们挥手,但随着大家走上桥,她也看到了李之贵背着个浑身是血的人。
再定睛一看,居然是她家那口子!
“天爷啊!这……这怎么了啊……我的老天呀啊!孩儿他爹你可不可能丢下我们母子三人就这么去了啊!”
装晕的榕丫:……
她这大伯娘最近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说话就这么不讨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