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的亲传现在最次也是处级了,除了在家留守的,其它的全第一时间赶到了汉东。部里也打电话过来,问明了情况,首接放行。
现在大家都在想,这是针对的谁了。
易学习自杀会影响谁?说实话,谁也影响不了。他身上级别不够。还有就是,他的份量不够。原著里祁同伟自杀能让沙瑞金止步于朝,为什么?祁同伟是能指证赵家父子、高育良的重要证人,他一死,很多事就只能像原著里那样兵戎相见,大家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现在刘奋被抓,送到京城,结果京城那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赵立春该出现还是出现,完全不受影响。大家都在等谈价中。
而易学习有这个价值吗?
他唯一的,就是曾经被打压的孤胆英雄的名声。这时,他自杀,再在网上造起舆论战,于是会不会造成一轮对于赵立春,对汉东省委,省政府的新一轮的批判。
之前的在市委门口的群体事件正好就能被人利用,人民群众的好干部,生生的被人逼死了,而同一时间,人民群众自发的站在市委门口领导申辩。就算是祁同伟都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题材了。
不过,既然他都被提示了,他就不能被人弄进去。
对,在自己来了,正在和群众对峙时,易学习跳了。不管他们想针对的人是谁,但首当其冲的人一定是自己。
不管这案子怎么着,不管是破还是不破,他都会深陷其中。案子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是会让人觉得祁同伟在这个案子里是起了什么作用的。
果然,这就是杀人诛心。
不出意料,消息一传回京州,沙瑞金和高育良都皱紧了眉头。祁同伟能想到,他们不可能想不到,知道祁同伟把弟子全叫到吕州,也就是说,这回他绝不会放过易学习的死。不管是不是自杀,他必须做成铁案。而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是自杀还是他杀?”办公室里只有沙瑞金和高育良,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面对面单独对上。
“别指望祁同伟会听我们的,让他做成自杀或者他杀,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等着他说,是自杀或者他杀。”高育良没看沙瑞金,自己低头用指头轻点着桌子角。
“所以我们就得做两套说辞。”沙瑞金眯了一下眼,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他们就得把影响降到最低。
“赵小惠去吕州见过田国富,当天去当天回。首接从吕州飞回的京城。”高育良说道。
“见田国富?不是见的祁同伟吗?”沙瑞金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赵小惠去吕州的事,不过,他不知道赵小惠去见了田国富。
“祁同伟从来不掺和地方政务,再说了,赵小惠找祁同伟干什么?让他帮赵瑞龙想法?”高育良冷哼了一声,“在他们案情总结会上,田国富公开说,虽说账本上查不到我,但是,老板怎么会给自己发钱?”
“这个我也听说了,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不该是他说的话。”沙瑞金点头,案情总结会上各方人马都有,这句话田国富说了,无可辩驳。现在两个老政治家一块对账,然后两人都是一脸懵的感觉。
谁家大傻子会在会上公开说省二号是腐败的总后台,而且一点证据也没有。让中纪委白激动了,人家都准备记录了。
但问题也在这儿,他们都不是傻子,一个能干到副部级的省纪检委书记,怎么可能这么冒失?他的口头禅可是“听说”,“传说”,会上不开口,会下瞎哔哔的主。而且他在会上也说了,这是一种表态。这是啥意思就有点耐人地寻味了。给谁表态?再想到刚刚高育良的话,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你觉得是和赵小惠有关。”
“我在京城关系最近的就是赵立春,但你知道,我到线了,我最高也就到这儿了,这届干完,我就得退了。我就一个女儿,我己经给她买了房子,而他们夫妻都是学者,我和老吴关系不错,少年夫妻一首相伴到老。我有我的清高,说我是汉大帮的头领,我说过,主观上没有,客观上也许。但是说我是吕州的贪腐的总后台,我不承认,您信吗?”高育良慢慢悠悠说道。
“现在有些人就觉得,吕州这样前腐后继,总得有人出来担责。若是你担了,京城是不是就轻松一点?”沙瑞金不说信或者不信,这个,他不屑说。因为他信不信不重要。重点是,高育良在这个位置上,别说你没派系,当初你吃了我的,现在就得给我吐出来。赵家现在要点利息,你还能不给?
“刚我说了,我在京城没有背景。”高育良笑了,又点了桌子一下。
沙瑞金怔了一下,脑子转得飞快。
高育良说了半天,意思就是他在京城没有根脚,弄他,除了能给赵立春分担罪责之外,没有丝毫的作用。但是,现在问题是赵家一家的问题吗?
几方乱战,大家都想拉中立的钟家下水为什么?就是谁也没有赢的把握。他们可不想让钟家稳坐钓鱼台,看他们混战,最后得利。他们不指望钟家能帮谁,当然最好谁也不帮。但你们就是不能置身事外。
而钟家把祁同伟这颗闲子下活了,他们能怎么办?祁同伟一来就靠拢了高育良,一个闲子,一个没有根脚的,连成一片,汉东最后弄不好,就被钟家收归旗下了。
所以,这也是沙,田,赵三人背后的人不愿看到的。于是这些心眼多过体重的家伙就会想,当初他把女儿下嫁侯亮平,然后下了祁同伟这个闲子,是不是早有打算?他们看似中立,其实正在稳扎稳打。
自己看到了,赵家,田家的人也应该都看到了。大家都在算目。看自己的赢面。
这时赵家若是找田家联合,不动京城,只指汉东,毁了高育良和祁同伟,就剑指钟正国。不对,不是指向钟正国,而是打破他在汉东所有的布置。我就是砸盘子,也不会给你。
这时,自己该怎么做?
他抬头看着高育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