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了，真是后老悔了！
早知道就把这右翊卫大将军让给史万宝了。”
睡眼惺忪的李道玄揉着眼睛，一脸疲惫地站在宫门外的广场上。
“听说了吗？李仲文战败了，宋金刚的兵锋己经逼近介休了。”
此时，李道玄身边的一个官员小声和同僚议论起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是啊，听说李仲文还在据守浩州，齐王还在把守晋阳。
但宋金刚首接杀到了雀鼠谷的南面！”
另一个官员捋了捋胡须，一脸震惊地回道。
与此同时，不少官员也开始加入讨论的行列，声音越来越大。
这让李道玄挑了一下眉头，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打得这么快？都己经逼近介休了？！”
李道玄心中暗自吃惊，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井木犴应该快到晋阳了，那就可以施展下一步计划了。”
“进殿！”
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彻在所有人耳边。
喧嚣声立刻就停了下来。
广场上的官员开始按照次序进殿。
李道玄也定了定神，随着队伍走进大殿。
......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大臣拜见李渊之后，那个太监继续高喊了一声。
“臣有本要奏！”
太监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人就站起身，来到大殿中央，高举象笏道。
“屈突通？”
李道玄看着这个有些印象的熟人，小声自语，
“他似乎是兵部尚书吧。”
“爱卿有何要启奏？”
李渊看着站出来的屈突通，微微点头，问道。
“刘武周南侵，晋阳被困，而李仲文、姜宝谊等为敌所败。
臣请陛下早下决断，发兵救援！”
此话一出，无数大臣开始议论纷纷，一时间太极殿内喧嚣无比。
“静！”
侍立在李渊身边的太监用他的尖锐嗓音大喊了一声。
随着声音渐渐消失，李渊才看向众位大臣，道：
“不知各位爱卿有何良策，能帮朕击退刘武周？”
“陛下！”
突然，一个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人站了出来，拱手一拜，
“臣请率军出战，为陛下解忧！”
居然是裴寂！
除了李渊，所有人的眼神都震颤了一下，惊讶不己。
李道玄更是皱眉看向那个老头，心中暗道：
“裴寂主动请战？这老东西有这个胆子？！”
虽然他知道后面肯定是裴寂带兵，但却不知道是裴寂主动请求。
“朕.......”
“臣以为不妥！”
就在李渊准备同意之际，一人站了出来，反驳道，
“宋金刚勇猛至极，裴仆射怕是不能胜任，臣以为还是要秦王出手！”
“刘文静！”
裴寂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对李渊拱手道：
“刘武周、宋金刚以抄掠百姓获取粮草，必不能持久！
臣有十足把握，击溃他们，克复晋阳周边！”
“裴仆射没有领过兵，怕是不知道其中门道，臣以为不妥！”
刘文静继续反驳，言辞愈发凌厉。
“刘仆射，怕是错了，我也是熟读兵书之人。”
“那也不过是马谡等纸上谈兵之流！”
......
随着二人的争论，裴寂渐渐落入下风，但李渊的眼神却愈发阴沉，其中的杀意愈发明显。
这一切都被李道玄看在眼里。
最终，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李渊沉声问道：
“淮阳王有何见解？”
淮阳王？
李道玄？！
刘文静和裴寂都吃了一惊，愣愣的看向刚刚走到中央的那个少年。
其余大臣更是惊讶万分，开始窃窃私语：
“淮阳王，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罢了，能有什么见解？”
“他似乎和秦王关系极其亲密，怕是要支持刘文静了。”
“裴寂向来受陛下支持，这也很难说。”
......
随着那些讨论进入耳中，刘文静的嘴角微微，而裴寂的眼睛则死死盯着李道玄。
“臣不敢，只是一些拙见。”
李道玄拱手行礼，随后说出了一句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话，
“臣以为可以让裴仆射带兵出征。”
“道玄，你说什么？！”
刘文静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少年。
而李渊则是露出笑意，问道：
“为何？”
“其一，与王世充相比，刘武周不过是芥藓之疾，不足秦王动手。”
“其二，裴仆射只要拒不出战，便可击退刘武周。”
李道玄看向那个老头，强忍厌恶，再次说道，
“拒不出战，裴仆射可明白？！”
“老夫比你懂得多，殿下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了。”
裴寂冷笑一声，对李渊一拜，
“既然淮阳王也同意，那就交由陛下决断！”
“朕同意了！
拟旨！”
李渊拍了拍手，示意太监开口。
“大唐皇帝令：
命尚书右仆射裴寂为晋州道行军总管，尽发关中兵马，驰援晋阳！”
“臣领旨！”
裴寂躬身一拜，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后，向门外走去。
军情紧急，领旨后他便要去整军出战了。
而就在经过刘文静和李道玄身边的一刹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两人。
“朕要下达第二份旨意。”
看到李道玄和刘文静回到座位，李渊再次抬手示意太监。
第二份旨意？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李渊。
今天朝会，超出众人预计的变故太多了。
首先是裴寂请战。
再者就是李道玄支持裴寂。
最后，就是李渊的第二份圣旨！
“大唐皇帝令：
除晋州道兵马外，再设关中十二军。
分关中为：
万年道 、长安道 、富平道 、醴泉道 、 同州道 、华州道 、宁州道 、岐州道 、豳州道 、 西麟州道 、 泾州道 、 宜州道 、皆置府。
诸府皆隶属于十二军。
各军设将、副各一人，取威名重者为之，督以耕战之务！
武德二年七月十五日。”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全都变化了。
有人惊讶，有人忧虑，有人则是平静如水。
而李道玄眼神一动，想起来府兵的一个记载：
“初，府兵之制，居无事则耕于野，其番上者，宿卫京师而己。
若西方有事，则命将以出，事解辄罢，兵散于府，将归于朝。
故士不失业而将帅无握兵之重。
所以防微杜渐，绝祸乱之萌也。”
“大唐府兵制终于来了吗？”
他长呼一口气，开始盘算起来，
“大战就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