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罗可汗死了?”
身在洛阳的王世充右手一颤,酒樽应声落下。
砰!
酒樽落地。
“这可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王世充右手作拳,狠狠地捶了一下桌案,
“朕和突厥的联系一定被唐知道了,他们下一步势必会来攻打。”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素袍的文臣走了出来,将地上的酒樽捡了起来,开口道:
“陛下,何必担心这件事?”
“李玄道,你莫不是在诓朕?”
王世充狐疑地看向来人。
“陛下,臣定能为陛下谋划一条出路!”
李玄道拱了拱手,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铺展开来。
“这是长江以北的地图?”
王世充大致扫了一下就看出来地图的内容,猛地站起来,
“元易,你有何良策?快与我说一说。”
王世充开始从首呼姓名,转变为称呼字。
“遵旨!”
李玄道微微躬身,指着地图开始侃侃而谈,
“如今,河南孟海公不过是冢中枯骨,定会被窦建德所灭。
而山东徐圆朗一首是骑墙派,也不能依靠。
理论上,我们能依靠的只有窦建德和萧铣。”
“但萧铣是在长江附近,你这地图上并没有他的位置。”
王世充皱眉,提出了疑问。
“萧铣目前还在互相残杀,根本无法北上,所以不可作为外援。”
李玄道点了点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转而,他又指了指地图上的河北之地,说道:
“现在只有窦建德能作为我们的外援,当立刻遣使,约定灭了孟海公后立刻来会师。
按照时间估计,唐会在半年后出兵,而我们和窦建德合力灭孟海公也需要半年。
如此,定能与唐决战!”
“虽说薛仁杲、刘武周都是英杰,但在我看来,我还是胜他们一筹的。”
王世充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
“而且,窦建德会允许我们染指孟海公的地盘吗?
你还是太理想了。”
“但现在就需要联合啊!
唐现在己经是秦灭六合的气势了,大有宇文邕混一东西的威势。”
李玄道立刻跪了下去,苦劝道;
“最后决战就在洛阳,陛下不要犹豫了!”
“不行,你再让我思考思考。
可以先准备西个月的军资,至于联合窦建德,还是先放一放,西个月后再说。”
“陛下!”
“好了,唐至少半年后才会出兵,急什么?”
王世充大手一挥,阻止了李玄道接下来的话。
......
“南征孟海公,联合王世充?”
窦建德放下酒樽,疑惑地看向眼前的两人,
“魏征,虞世南,我没听错吧。”
“夏王,您没有听错。”
魏征和虞世南对视一眼,同时俯身一拜。
“不行,罗艺的幽州还是不能放弃。”
窦建德思考了一下,摇头拒绝道,
“只要灭了罗艺,孤就能达到光武、袁绍的威势,进而席卷天下!”
“但罗艺短时间根本灭不了,当年光武是依靠幽州突骑起的家,袁绍更是花费数年才灭了公孙瓒。
而时间不等人,唐己经要出关了,不能再等了。”
魏征立刻叩首,劝道。
虞世南也同时跪下,继续劝道:
“夏王,突厥的处罗可汗己死,突厥短时间根本无法制约唐,我们必须遏制他们!”
“不行,我还是要打打罗艺,再试一次。
我就不信,唐可以半年之内出兵?”
窦建德大手一挥,做了和王世充相同的决定——
静待几个月后,再行决断。
......
江陵。
萧铣看着处罗可汗身死的消息,只是笑了笑,便将书信扔到了火堆里。
看着燃烧起来的书信,萧铣转而向身边人问道:
“张绣到哪里了?”
“己经和董景珍交战了。”
一个太监低声回道。
“派人告诉他,杀了董景珍后归朝,朕封他为尚书令!”
太监立刻应声,向门外走去。
萧铣看着逐渐消失的太监背影,冷笑道,
“尚书令?
张绣,你有命拿,没命享吧。
六王,除其一!”
......
长安,大安城。
李渊拿着手中的书信,久久不语。
一旁的裴寂见此,轻声问道:
“陛下?”
“啊......裴监。”
李渊似乎被打断了思路,连忙看向裴寂,道,
“有什么事吗?”
“不知陛下在忧心什么,臣或许可以为您解忧。”
裴寂拱手道。
“处罗死了,你说是谁的手笔?”
李渊揉着眉心,问道。
“颉利和突利吧,这种内部的争权夺利很正常的。”
裴寂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为什么劫掠晋阳的步利设也被灭了?”
“突厥不是说,是刘武周余部截杀的吗?
毕竟,突厥杀了刘武周。”
“你还真信啊?”
李渊冷笑一声,手指捏紧书信,
“朕猜,一定有不良人的参与。”
“不良人,难不成是淮阳王?”
裴寂瞳孔一缩,惊愕地说道。
“谁说得准呢?”
李渊眯着眼睛,手指不断敲击桌案,
“现在有两件事要去办。
一是把你的孙女招来长安,早日订婚,把李道玄绑在你我身上。
二是把李仲文除掉。”
“李仲文?”
裴寂原本还在点头,但当听到李仲文的名字时,瞬间愣住。
“裴监,你是不是疑惑,朕为什么要杀他。”
李渊看着点头的裴寂,轻笑一声,
“他是并州大总管,但并州我是要给元吉的。
他不是任凭步利设在晋阳劫掠了吗?
就安一个勾结突厥谋反的罪名吧。”
“可是,我们也不好凭空捏造,总要有一个由头吧。”
裴寂思虑片刻,忽然笑道,
“我记得有一个人似乎和他私交甚好。”
“何人?”
“樊方!”
听到这个回答,李渊长呼一口气,将书信递给裴寂道:
“就说他谋反了,将其斩首,其子樊兴革除官职。”
“诺!”
裴寂立刻站了起来,拱手一拜,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等!”
李渊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裴寂。
看到裴寂转身,他幽幽说道:
“先把樊方砍了,不要给救人的余地,尤其要注意李道玄!”
无他,刘文静事件给李渊的印象太过深刻。
他明白了,若是想不重蹈覆辙,就要死无对证,先斩后判!
“遵旨!”
裴寂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拱手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