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意正准备睡下的时候,冷不丁看见房里站了个黑漆漆的人影。
烛光昏暗,看不清脸。
她不动声色,手里捏着床铺上的匕首。
黑影慢慢走近,苏云意闻见了熟悉的味道,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她掀开纱帐,掀起眼帘看去,不是萧镜辞又是谁。
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紧抿的薄唇透着冷厉,这才是杀伐果断的润国公,往常的笑模样都是他的表象。
只是不知他为何现在看起来神色冷凝。
“没想到大人还有采花贼这个身份,真是深藏不露。”
任谁大半夜房间里出现个人,都不能有什么好的语气。
萧镜辞冷哼一声。
他声音有些冷,深邃幽黑的双眼紧紧盯着她:“你和那个姓裴的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苏云意看向他,倏然笑了,眼神柔媚:“隐鉴司什么时候也要查这种事了?”
萧镜辞走近,西周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棂缝隙钻进来,照映在男人刀削斧凿般的脸上,平添旖旎。
“你总是伶牙俐齿。”
少女身着寝衣,未施粉黛,乌发披散,脖颈处露出瓷白的肌肤,细腻得人心里发痒,痒到了人心里。
苏云意刚想说话,萧镜辞却快步上前,一手握住了少女双手,将她手中的匕首扔到一旁,吻了下去。
初时有些笨拙,慢慢得了章法,长舌侵入,不给少女逃脱的机会,男人舌头在少女嘴里兴风作浪。
少女开始时反抗,牙齿咬破了他的嘴唇,男人依旧没有退缩。
他指尖滑入她发间,扣住后颈,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唇齿厮磨,温热的气息里在青帐里散开。
良久,他退开寸许,将少女揽入怀中,他胸腔鼓噪,少女埋在他怀中细细喘息。
他的吻急烈,她有些受不住。
他手不断顺着少女柔顺的发,似是安抚。
“大人当真做了这采花的贼。”
少女似嗔似怨,叫人摸不到她的真实意图。
萧镜辞知晓今日自己有些孟浪,也怕惹了她恼,没有再与她分辩。
他声音低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女的脸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招惹了他还不够,现在又去招惹别的人。
苏云意暗道这死男人,亲都亲了,还没忘记问她这事。
少女伸手回环抱住他的他的腰身,男人应是常年练武,腰身紧实有力,隔着衣料仿佛都能感受到硬朗的线条。
她感受到他的喘息更粗沉,嘴角轻勾。
“就像这样啊,大人现在对我是什么样,我就想他对我是什么样,大人明白吗?”
萧镜辞一时怔住,少女手指闲闲地在他腰间打转:“若我当日没有找上大人,现在说不定己经嫁给了别人,在后宅蹉跎一生。”
萧镜辞也想到了那日的事,眼中带了戾气,他当然知道那家人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身份高贵,我不过是一侍郎之女,还无人疼爱,从这点上看,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
“而我,偏偏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
想要这些平行的线交叉、缠绕。
想要这些高岭之花落下神坛,为她折腰。
她喜欢这样的,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妙不可言。
萧镜辞神色复杂,她这番言论惊世骇俗,他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少女轻轻推了推他:“大人,你该回去了。”
萧镜辞松开了她,有些不舍这温香软玉,叹了叹气,拿出怀中的药:“我给你上药。”
苏云意任由他动作,她自认为自己己经说得很明白了。
他捉了她的脚,少女玉足娇小玲珑,捏在手中绵软顺滑,手感极好。
萧镜辞压下心中涌起的思绪,将药涂抹上去,轻轻按揉。
苏云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早睡早起皮肤才会好,她也不管男人还在不在,不知不觉睡着了。
晨起时,男人早没了踪影,苏云意偏头看见了放在柜上的药瓶。
苏云意唤了碧云进来。
碧云端着盆,进来时气鼓鼓的:“小姐,赵姨娘送过来的那两个人跟主子似的,使唤不动,奴婢说几句,还跟奴婢呛起声来。”
手上动作却没停,伺候自家小姐梳洗。
苏云意坐在镜前,往脸上涂抹着东西,余光瞥见门外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勾唇轻笑。
“去把白羽和夜晞叫过来。”
碧云听话的去了。
两人跟着碧云往风荷院走去,自他们入府,小姐只吩咐他们好好养伤,从来没叫他们做事。
他们是闲不住的性子,听到小姐召他们,自是放下手中的活就赶了过来,两人还算勤快,将院子里能干的活都干了。
花红和柳绿本来躲在门外,看见后面来的碧云,不以为意。
碧云斥道:“你们还不走,要我拿扫帚轰你们吗?”
花红和柳绿来了风荷院之后,大少爷的面不仅没见到几次,少爷看见她们就紧皱眉头,离得老远。
她们俩什么作用都没有,赵姨娘哪里会给她们好脸色,两人只能每天鬼鬼祟祟打听些别的消息。
两人脸皮厚,根本就不怕碧云骂她们。
“我们站在这碍你什么事了,你也不过是个小丫鬟,神气什么。”
说着还想动手推搡,白羽和夜晞两人一跨步挡在前面,眼中泛出冷意,手上一使力,咔嚓一声,折断了她们的手。
“啊!”
震天的尖叫响彻苏府,碧云首接看呆了,她再也不说两人是吃干饭的了。
小姐真有眼光,随便一挑,就挑了这么两个厉害的。
再看看那两人,眼中没有丝毫惧怕,一脸本该如此的表情。
*
这动静传到到了外面,赵姨娘正愁抓不到苏云意的错处,自然马不停蹄地过来,正碰上苏云意要出门。
苏云意居高临下看着她,眉间神色淡然,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赵姨娘这大张旗鼓的是要做什么?”
赵姨娘扶着肚子,明明都还没显怀,非要做出这副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她一脸幸灾乐祸,不屑地看着苏云意:“二小姐,不是我要说你,你小小年纪,手段却如此狠辣,花红和柳绿做什么了?你就命人折了她们的手。”
夜晞己经出府去了,苏云意怕刘氏出意外,就将他派了出去,只装作是处罚人,将人打发走。
留在身边的是白羽,她也想知道,白羽没被苏锦月救,女主的光环会不会这么大,让白羽背叛她。
白羽知道是自己惹了麻烦,刚想站出来,苏云意却伸手拦住了他,白羽听话地退了回去。
苏云意疑惑:“姨娘是觉得苏家的小姐比不上两个丫鬟?”
苏侍郎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苏云意这句话,他不满呵斥:“胡说什么!”
“对长辈没大没小,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赵姨娘趁机哭诉:“老爷,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妾真是受尽了委屈。”
苏侍郎忙去扶她,担忧道:“小心身子。”
苏谦看向苏云意的眼神里都是不满,他现在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润国公,毕竟这段时间也没人见到她和润国公接触。
苏谦就是这样的人,唯利是图,要是发现别人没了作用,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知他是想到什么,脸色缓和些许:“云儿,你和裴夫子又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何会送你回来?”
赵姨娘的眼泪还挂在脸上,不可置信看向苏谦,显得有些滑稽可笑:“老爷,你……”
锦月说她认识裴夫子,可是还不是很熟,这关系他就用不上,可听门房说,前些日子云意这丫头和裴夫子的关系,看起来比锦月的还要好。
他恨自己前些日子没在,没能上去攀谈几句。
裴青衍不仅是圣上钦点的状元,学识渊博,还是御史之子!
只是不知为何去书院做了个夫子,可就凭他父亲是御史,这就足够了。
苏云意知道他这是无利不起早,只遗憾叹息道:“并不是很熟,只是我崴了脚,裴夫子看我可怜,家中又没有马车来接,故而送我回来罢了。”
其实那日裴承礼恰好有事,她也说了不必来接自己,而苏锦月更加不会等她。
所以才有了裴夫子送她回来这件事。
这苏谦胃口也真是大,什么关系都想上去攀一下,真不怕自己撑死。
不过现在她也不会打破他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