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刚关上，走廊尽头的人影一闪而过。秦风没回头，只是低头看了眼手表，三点西十七分，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他脸上拉出一道道光影。
“你先回去吧。”他对陆辰说，“明天开始，我会安排具体的工作流程。”
陆辰点头，起身离开时还有点晕乎乎的，像是突然被扔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剧本里。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秦风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脑子里浮现出刚才那个闪过的身影——穿着灰色西装，身形偏瘦，走路很轻。
他没打算立刻追出去。现在不是时候。
他要等，等对方自己露出破绽。
第二天一早，秦风准时出现在公司，赵琳己经把咖啡放在他桌上，还热着。
“昨晚睡得好吗？”她笑眯眯地问。
“还行。”秦风喝了口咖啡，“你最近是不是又换护肤品了？”
赵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您这鼻子太灵了，我都还没跟别人说呢。”
秦风没接话，只是翻开了桌上的文件夹。第一页就是陆辰的履历表，后面跟着一份详细的培训计划。这是昨天晚上临时赶出来的，虽然粗糙，但方向明确。
上午十点，陆辰准时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
“老板，我来报到了。”
秦风抬头看了他一眼，年轻人穿着干净利落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里透着兴奋和紧张。
“坐。”秦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今天第一天，咱们先从基础开始。”
“是！”
接下来整整两个小时，秦风带着陆辰梳理了整个并购案的背景资料，包括目标公司的股权结构、财务状况、市场占有率以及潜在风险。
“记住一点，”秦风合上文件夹，语气严肃，“谈判桌上，数据是你的武器，情绪是你最大的敌人。”
陆辰认真记着，时不时点头回应。
“那……我什么时候能真正参与进去？”他忍不住问。
“下周三。”秦风说，“我们会第一次正式接触目标公司高层。”
陆辰眼睛一亮：“真的？”
“不过不是以我的名义。”秦风笑了笑，“是以‘你’的名义。”
陆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我？”
“对。”秦风点点头，“你代表我们公司去谈第一轮意向。”
陆辰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慌。”秦风递给他一杯水，“这不是让你一个人扛，我会在旁边看着。但你要学会自己做判断，哪怕错了也没关系，只要你知道错在哪。”
陆辰接过水杯，手有点抖。
“谢谢您……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我相信你会成长。”秦风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带你去见见团队。”
会议室里，几位核心成员己经就位，气氛略显凝重。
秦风走进来，扫了一圈：“人都齐了？”
“齐了。”李泽远坐在角落，手里转着笔。
“好。”秦风走到投影幕布前，按下遥控器，“这是我们的第一战，目标是拿下H集团51%的股份。”
底下响起一阵低语。
“陆辰，你来汇报一下目前掌握的信息。”
陆辰愣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好的。”他清了清嗓子，“H集团成立于2001年，主营消费电子配件，近年来受供应链影响，利润下滑明显……”
秦风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开头有点磕绊，但越说越顺，甚至主动分析了几种可能的谈判策略。
不错。
会议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结束后，秦风单独留下了陆辰。
“你觉得刚才表现怎么样？”
陆辰苦笑：“说实话，有点紧张，中间差点忘了数据。”
“正常。”秦风点头，“下次记得提前准备一个提纲，写几个关键词就行。”
“嗯，我知道了。”
“还有，”秦风顿了顿，“你在发言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李泽远的表情？”
陆辰一怔：“他好像不太满意……”
“聪明。”秦风笑了，“他不喜欢新人抢风头，尤其是这种大项目。”
“那我该怎么办？”
“不用刻意讨好他。”秦风语气平静，“但也不能硬碰硬。记住，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树敌太多。”
陆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秦风看了眼时间，“今天就这样，回去好好休息，下周三才是真正的考验。”
陆辰起身告辞，走出会议室时脚步轻快了许多。
秦风望着他背影，心里有些欣慰。这个年轻人，有潜力，也有冲劲。只是能不能扛住压力，还得看接下来的表现。
他正准备回办公室，赵琳走了过来。
“老板，有个事想跟您说。”
“说吧。”
“刚才李泽远去找了陈鸿。”
秦风眉头一挑：“他们见面了？”
“嗯，就在楼下咖啡厅，大概半小时。”
秦风沉默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有意思。”
他转身走向电梯，留下赵琳站在原地。
“老板，您不问问细节？”
“不用。”秦风按下楼层键，“他们想做什么，我很快就会知道。”
电梯门缓缓合上，赵琳看着那一瞬间消失的身影，心头莫名一紧。
回到办公室，秦风拉开抽屉，拿出那个黑色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两个字：
**试炼**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可他知道，暴风雨正在悄悄酝酿。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
内容只有三个字：
**小心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