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盯着韩兆走进来的背影，手指轻轻搭在桌沿上，眼神却己经沉了下去。
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好久不见。”韩兆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仿佛五年前那场空难只是个玩笑。
秦风没动，也没请他坐，“你不是死了吗？”
韩兆一愣，随即笑出声来，“这话说得有点吓人啊。我倒是想死，可惜命硬得很。”
助理识趣地关上门退出去。
秦风缓缓靠在椅背上，目光不带一丝温度，“说吧，你是谁派来的？”
韩兆坐下，二郎腿，“我是来投资的，就像五年前那样。”
“五年前的投资人，”秦风冷笑，“现在都成了鬼魂。”
气氛一时凝固。
韩兆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就着。”
“我不喜欢玩谜语。”秦风站起身，走到窗边，“如果你是冲着陈鸿那边来的，那就省省吧。我不吃这套。”
韩兆沉默了几秒，忽然轻声道：“你知道吗，当年那场事故，其实不是意外。”
秦风的手指在玻璃上顿了一下。
他知道。
但他没想到，会有人亲口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他没有回头。
“我想说的是，”韩兆的声音低沉下来，“陈鸿，不只是你的对手那么简单。”
办公室外，林国豪刚挂断电话，正准备推门进去，却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周延。
他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先生，别来无恙。”
林国豪脸色一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送点东西。”周延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关于你们老板的过去……和未来。”
与此同时，公司楼下，几个穿工装的陌生人在保安室登记完信息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们胸前的名牌写着“市场调研组”。
没人注意到，其中一人悄悄将手机对准了电梯按钮，按下了一个特定楼层。
三楼——法务部。
而就在同一时间，陈鸿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秦风，你以为赢定了？”
他敲了敲桌面，对面站着他的心腹。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我己经安排好了。那些帖子正在网上疯传，什么‘秦风产品劣质’、‘合作方被骗惨’、‘峰会演讲纯属作秀’，全都是我们放出去的。”
陈鸿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接下来，等的就是……舆论发酵。”
他拿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让他尝尝，什么叫众叛亲离。”
公司内部，开始出现异样。
前台接到好几个电话，全是问产品质量问题的；
法务部突然涌入一堆邮件，都是要求终止合作的合同；
甚至有几个员工私下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秦风回到办公室时，秘书正焦急地等着他。
“秦总，情况不太对劲。”她递上几份打印出来的新闻稿，“网上开始疯传咱们的产品有问题，连几家原本谈得好好的企业也临时改了主意。”
秦风接过稿件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
“是谁在背后搞鬼？”
“目前还不清楚，但我们查到这些帖子最早是从几个匿名账号发出来的，IP地址显示是在城南。”
“又是城南……”秦风喃喃自语。
他转身走向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陈鸿，你这是要玩大的啊。”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国豪的号码。
“盯紧那个周延，我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挂断电话后，他转头看向秘书，“通知所有高层，半小时内开会。”
“可是……刚才己经有三家合作方取消了会议。”
“让他们取消可以，但我要他们知道真相。”秦风语气平静，“把我们的质检报告、第三方认证资料，还有客户反馈全部整理出来，同步发布到官微和官网。”
秘书一愣，“可这样会不会太被动了？”
“被动？”秦风笑了笑，“有时候，最主动的方式就是把底牌亮出来。”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秦风不是靠谣言就能击垮的。”
会议室里，众人神色凝重。
“目前的情况是，有人恶意抹黑我们，导致部分合作方动摇。”秦风站在投影幕布前，调出了网络舆情图，“这些言论集中在几个关键词：质量问题、虚假宣传、资金链断裂。”
他环视一圈，“你们怎么看？”
法务部负责人开口：“我们可以起诉造谣者，要求平台删除相关内容，并追责。”
“不行。”秦风摇头，“这样做只会越描越黑，反而坐实了他们的说法。”
技术总监皱眉：“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任由他们胡说八道？”
“当然不是。”秦风嘴角微微上扬，“我们要做的，是让事实说话。”
他点击鼠标，屏幕上出现一组数据。
“这是我们最近三个月的产品合格率，99.8%，比行业平均高出两个百分点；”
“这是我们合作客户的满意度调查，97%以上表示愿意继续深化合作；”
“这是我们最新的财务报表，现金流充足，完全没有资金链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定，“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反向澄清。”
“什么意思？”有人问。
“不是去反驳谣言，而是首接展示真相。”秦风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明天上午十点，召开线上发布会，邀请所有质疑我们的媒体、合作方、消费者代表参加。”
“我们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拆解这些谣言。”
会议室一片哗然。
“秦总，这风险太大了！”
“万一现场有记者提问刁钻的问题怎么办？”
“如果对方安排了托呢？”
秦风淡淡一笑，“那就让他们看一场真正的反击。”
散会后，林国豪找到他，“秦哥，周延不见了。”
“我知道。”秦风看着窗外，“他来过，就是为了让我们乱。”
“你觉得，他是陈鸿的人？”
“可能不止。”秦风眯起眼睛，“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夜色渐深，秦风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摊着那份神秘照片。
照片上的男孩，真的是秦宇吗？
如果是，那他的身世……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这时，柳婉打来电话。
“风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他轻声说，“家里还好吗？”
“挺好的，秦宇今天还问我，爸爸是不是又要出差。”
秦风心头一暖，“告诉他，爸爸很快就回来。”
挂掉电话后，他低头看了眼手表。
十一点十七分。
他站起身，熄了灯，走出办公室。
走廊尽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他迈出一步，脚步坚定。
身后，办公室的门缓缓合上。
咔哒一声。
黑暗中，只剩下心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