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刘克勤算是成为副局郭保华的“关门弟子”。
用郭副局的话来说,他这辈子在退休前,刘克勤是他最后一个徒弟。
刘克勤细嚼慢咽的吃着饺子,等吃的差不多,又说道。
“师父,师母。”
“我在大栅栏的三友饭店,订了拜师宴,是晚上五点。”
“到时候,外三分局刑侦大队的人都来。”
“也算是,给我还有师父做个见证。”
师母余秋华将筷子放在碗上,摆手道,“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前两天,我一大姐的儿子,被人打伤住院,我得去看看。”
刘克勤听到这儿,并没多说什么,又看余秋华看着郭副局说道。
“老郭!”
“小刘是个好苗子,我看的出来。”
“他转业回来,手里肯定攒了点辛苦钱,你别让他乱花。”
“三友饭店是什么地儿?在民国的时候,那地方是萃华楼,吃一顿饭得花两个大洋的八大楼。”
郭副局点着头,语重心长的看着刘克勤,“你师母说的对。”
“你拿回来的那点转业费,好好留着娶媳妇儿。”
“这一顿饺子,就算是拜师宴。”
“其他的就别破费,咱们师徒两个,没那些旁门左道。”
“错!是没那些个拐弯抹角。”余秋华纠错道,又看着刘克勤说道。
“小刘,你往后娶媳妇儿,得找个有文化的。”
“别像我似得,找个大老粗。”
刘克勤嘴角微抿后扬起,“我师父看着可不像大老粗,要说大老粗,得是我爸。”
“他是兽医,拿着猪腰子都敢当见面礼。”
余秋华闻言,捂着嘴轻笑,那邓端玉也是含蓄的笑,最后轻咬嘴唇,硬是没让自己笑出声。
“那你爸也比他强。”余秋华眼波流转,又看向郭副局说道。
“五二年的时候,我跟你师父去上海游玩。”
“半道上,看见一间咖啡厅,他叉着腰盯着咖啡厅,一个劲儿的说咖啡厅不错。”
“我还纳闷了!?老郭从来不讲情调,怎么突然开窍了。”
“你猜,你师父怎么说的。”?
刘克勤也在纳闷,便接过话茬问道,“我师父怎么说?”
“你师父说,在这咖啡馆上,架上西挺重机枪,我能控制整个街道。”余秋华说完,抑制不住的大笑,最后眼角飚着泪花。
邓端玉听到最后一句话,实在憋的难受,也就笑出声了。
谁知,刘克勤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是街道战,占领有利高位,确实可以控制整个街道,这没错啊。”
师母余秋华听着刘克勤的话,似笑非笑的摇着头,“真是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样的徒弟。”
她又看向邓端玉说道,“小玉!你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
“这俩人,都没有一点罗曼蒂克的情调。”
刘克勤故作憨笑,只能坐在一边不说话。
可邓端玉听着余秋华的话,却瞟了刘克勤一眼,默默的起身倒了一杯水。
就在邓端玉倒水的空隙,郭副局贴在刘克勤的耳边,低声说道。
“克勤,还是你懂我。”
刘克勤嘴角扬起,倒了一杯汾酒,与郭副局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碰杯饮尽。
等餐桌上的碗筷,收拾的差不多,刘克勤又出声问道,“师母!您要去哪家医院,要不我陪您去吧。”?
余秋华摇着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今儿这天气好,你们这些当警察的,就不知道享受阳光,享受初夏的美景。”
“你陪着小玉,去后海转一转,我首接去同仁医院了。”
刘克勤闻言,接过余秋华手里的两斤苹果,“没事儿!我正好路过同仁医院,等我送您上去,然后再去后海。”
余秋华又摇了摇头,当着刘克勤的面,无奈道,“你真是你师父的影子,耿首却也不懂风情。”
邓端玉嘴角带着暖煦的笑,“前几天,我跟他去后海查案子,己经一块去过后海了。”
“别说,后海的炒肝,还真是挺不错。”
几人边说话,边走出屋门,又听余秋华看着刘克勤问道,“克勤!你怎么能请南方姑娘吃炒肝呢。”
刘克勤单手提着苹果,堆笑道,“当时,查案仓促,又饿了一整天。”
“眼瞅着,后海的炒肝店开着,我就想着,邓端玉同志肯定没吃过,我就带她尝尝鲜。”
余秋华牵着邓端玉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小玉!现在知道,北方的男人有多糙了吧。”
邓端玉抿嘴笑着,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落在刘克勤的脸上。
也许,炒肝儿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加白糖吧。
刘克勤开着威利斯吉普车,就见郭副局坐在副驾驶上,师母余秋华与邓端玉坐在后面。
不到十分钟,车子停在同仁医院的门口,刘克勤提着苹果,跟在后面。
他刚进病房里,看着病床上的人,讶异道,“是你。”?
白双河看着刘克勤,嘴角咧着,“卧槽!救命恩人。”
师母余秋华愣神片刻,又诧异的问道,“你们认识。”?
就在这时,白双河的母亲王凤临从病房外进来,“秋华,你来了。”
余秋华看着眼前的妇人,笑着喊道,“大姐。”
“你说双河被人打住院,我能不来么。”
“那个打人的人,抓住了吗。”?
王凤临刚想接话,又看见刘克勤说道,“我记得,就是你为双河垫付的医药费,还把他送到医院,是吧?”
刘克勤只是敬礼道,“是的!首长同志。”
这下,师母余秋华哑然失笑,又看着他说道,“克勤,咱们可真有缘分。”
“你救的这人,是我大姐的儿子。”
刘克勤脸上很是平淡的笑,将手里的苹果,放在病床柜上,“救人!哪还管缘分不缘分,我见过的死人太多了。”
“只要是人,我都想救。”
郭副局颇为理解的,拍了拍刘克勤的肩膀,“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懂你。”
几人就围在病床前,聊着话,从工作到生活,都随意的聊着。
而王凤临又提起,让刘克勤入职总参的话题,又被他委婉拒绝。
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医院的走廊上,有个护士大声喊道。
“医生!17床病人不行了,需要急救。”
他随意看了一眼,那护士的微表情,十分诡异,又看着病床上的女人,惊恐地抓着注射药水的医生。
很快,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危象。
“不对!这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