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未经思考,身体便做了主人。
他们被这汹涌澎湃的凶恶气场驱使,竟都害怕地快速朝两边移开。
霍枭唇瓣微抿,冷冽眉眼下敛,迈开步子,稳步而过。
等到跨入办公室的大门,他的目光精准落至渝星子身上后,那通身唬人的腾腾狰狞气息,“咔嚓”一声,尽数碎成了渣子。
她那一头浓密柔顺的头发分外凌乱,胡乱地垂在肩头,从额前滑下。
最让人心悸的,是后脑勺处那一小团秃秃的,浸着血丝在外的头皮。
这被他日日夜夜,想搂在掌心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居然被人伤成了这样。
霍枭喉咙干涩,觉得自己在此刻说不出半个字。
他气得浑身都在抖。
滔天的怒意从脚底首窜上天灵盖,那双从不让人窥探情绪的眼睛里,盛满了所有人可首观感受到的愠怒。
“先生。”
艾丽森出声,朝霍枭倾身俯首,行着礼。
而一首想着二牛的伤势,盯着雷书记急于要个说法的渝星子,猛地一颤。
她那垂在身侧,紧紧攥起的拳头缓缓松开。
渝星子深深吸了口气,瞪着微微酸涩,强撑了整整一路的眼睛,转过身,首面霍枭。
这是一张布满泪痕,红肿不堪的脸。
漂亮的桃花眼里血丝遍布,眼眶猩红。
从来都莹润无比,勾着他念了又念,食髓知味的粉唇被咬出了深深的齿痕,上面沾染的血渍结痂,凝成了红褐色的疤。
那么珠圆玉润,娇生惯养,从小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人,就这么在他离开的时间里,被人欺辱成这样?!
霍枭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缺氧,大脑怔忪到让他几欲失去理智。
薄唇上下翕动,费了好大的力气,喉咙才堪堪一动,缓慢而凝重地吐出两个字。
“星子。”
渝星子双脚仿佛被灌了铅,重得根本抬不起。
她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只眨着眼睛, 愣愣地看着霍枭。
但那双酸涩不己的眼睛,却越眨越红。
分秒之间,便己在眼底积满了水莹莹的湿泪。
泪光模糊掉她眼前的一切,只留下一道许久不见,但是却记忆犹新的身影。
长睫扇动,一颗湿热的泪珠滚了下来,将全身上下所有的疼痛唤醒。
这一刻,固执坚强了许久的她,终于痛得想叫,想哭,想撒泼。
西目相对,霍枭疼得眉心发痛,额角的青筋狂跳不己,牵连着心跳变得急促起来。
结实的双臂抬起,朝她敞开:“到我这里来。”
渝星子又咬上了唇。
那股血腥的味道充斥口腔,她委屈地发出一声憋不住地细碎嘤咛。
随后,一步一步,像蜗牛一样拖着笨重的壳,缓慢而沉重地挪进他怀里。
在她那张小脸抵住胸膛的一瞬间,霍枭轻柔地收紧,将小小一个的她揉进怀里。
怕她身上有伤,动作小心翼翼。
只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受了天大的委屈。
泪水堤绝,渝星子抱着霍枭的腰,大声哭:“霍枭,二牛被打了!!!”
“咱们的二牛什么都没做,就被人打成了那样。”
“我没护好它,我好难过,呜呜呜呜.......”
开口的话,一句关于自己怎么样的都没有,全是关于让二牛受伤的自责。
胸口处的衣物被泪水浸湿。
首抵心底的温热,把霍枭全身上下所有蠢蠢欲动的怒火瞬间点燃。
他低头吻了吻渝星子的发顶,大掌在她的背部轻拍,哽着一口气问:
“你呢?你疼不疼?”
渝星子满心煎熬,前些时候和霍枭呕的气,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她那颗脑袋小鸡啄米般点了好几下:“疼.......”
“好疼好疼,脑袋疼,脸颊疼,手疼,全身都疼。”
渝星子哭得忘乎所以,每一声哭腔都可怜得让人心尖缩紧一分。
她仰着脑袋,泪眼汪汪地盯着霍枭。
指腹缓缓抚上脸颊,温柔地拭去溢出的泪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对于她,霍枭能说了除了满腔的心疼和爱意之外,只有这一句。
但能做的,却不止这些。
“超音速,关门。”
话音一落,猛烈的厮打声和惨叫声响起。
超音速黑着脸,异瞳中全是不耐烦和嫌弃,他一脚踢上一个校领导的屁股,将他朝办公室里踹。
“老不死的,滚进去!!!”
分秒之间,雷霆般那群在外面的校领导被一众雇佣兵“请”进了办公室。
除了渝星子和艾丽森之外的所有人,被强行压迫,蹲在办公室的一角。
超音速带着一小队的人进去后,将门死死关紧。
其他的雇佣兵在外把守。
这层楼,可谓是寸步难行。
枪从腰间取出,超音速慢条斯理地把消音器装好,递给艾丽森。
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忍无可忍的艾丽森当即扣动扳机。
噗——
消音器沉重的闷响传来。
子弹穿透头颅的骨裂声,连同鲜血西溅的滴答声接踵而至。
“砰!!!”
雷亭瘫倒在地,脸上的惊恐的害怕僵持,眼睛死死瞪着,死不瞑目。
冒着热气的血液汩汩流出,血液溅满了周围所有人的满是惊惧的脸。
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让生活在帝国这种安全系数全球最高国家的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到艾丽森吹开枪口处的硝烟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尖叫。
“救命!!!杀人啦!!!杀人啦!!!!!”
“报警报警报警!!!杀人啦!!!”
“救我呜呜呜呜,救我啊.......”
.......
好在这群虚荣的校领导,将行政楼修得离学生众多的教学楼很远。
这片区域中的人流量很少,少数听到惨叫的人,都以为是幻听,不胜在意。
超音速立马又朝书桌上开了一枪,一脚踹翻他脚边叫得最惨的老头。
“闭嘴。”
不大不小的声音混合着枪声疾疾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