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是从阳台翻上来的,还不紧不慢地洗了个澡。
怕把渝星子吵醒,他没敢用吹风机。
裸着上半身,硬生生坐在阳台上,任凭海风吹干了头发,才敢上床搂住渝星子。
但是霍枭还是低估了渝星子对他绝对的吸引力。
飙升的体温让她在半睡半醒间,首接被这个人形火炉给烫醒了。
“今天我就要回去,天一亮就走。”
“好。”
似绸缎一般顺滑的长发从掌间脱落,霍枭放下梳子,又把她稳稳抱起。
渝星子戳了戳他的心口,扬起一个职业假笑:“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和哥哥姐姐们一起走,没有你。”
霍枭没吭声,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自己还十分自觉地也钻了上去。
“我跟你说话呢。”
渝星子很是不满,裹着被子往床边缩,像个蚕蛹一样,气鼓鼓地远离霍枭。
这算什么啊?
以为装没听到,就可以逃避问题吗?
她是铁了心了,绝对不会和霍枭坐一架飞机回去!
看着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稳如泰山的样子,渝星子气得龇牙咧嘴。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气不过,又重新滚了过去,给他一脚。
滚回来,再想走就难了。
霍枭两只手往前一揽,顺利接住这只“作茧自缚”的蚕宝宝,紧紧揽在怀里不要她走。
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发顶,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我那么多哥哥姐姐不是人吗?”
霍枭又不说话了。
渝星子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霍枭的意思。
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读书的白煜阳尚且会对她动手,那剩下那群人里也不乏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她咂巴了下干涩的唇瓣,一本正经:“那也不能阴谋论啊,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这不是阴谋论。”
霍枭低声解释:“我在你身边,是杜绝所有潜在风险的最佳方式。”
放你的狗屁.......
跟你一起回去,恐怕会比和哥哥姐姐们回去更危险吧。
作为这些雇佣兵的头头,渝星子不相信这家伙能没有仇家。
不过她不敢说。
因为她现在整个人都锁在了他的怀里。
他低头就能亲到,动手就能摸到,就算把她揉成一个大面团,她都只有哭着嚷嚷的份儿。
渝星子两只手扒拉着下巴处的被子,整个人慢吞吞地往下缩。
首到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还有下面那颗可爱的泪痣。
声音蒙着被子,软软地飘了出来:“婉.......婉拒了哈。”
总要有点脾气!
就要跟他对着干,就要让他不顺心,就要让他无可奈何。
她才不是欢欢姐说的家庭弟位......
至少她认为不是。
微微下陷的床榻突然一轻。
霍枭突然从床上起来,兀自朝阳台外走。
渝星子亲眼看着他一声不吭,跟耍脾气一样离自己越来越远。
眼前的一切,让她猛地愣住。
长睫一开一合,呆呆愣愣地翕动了好几次后,她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你在跟我闹脾气?!”
“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耍脾气?!!!”
渝星子眼睛一眨,嘴巴一瘪,两颗晃眼的金豆豆就这么在她的呜呜咽咽中,掉了下来。
两条细腿朝空中一踹,却被被子完全束缚在里面,压根儿踹不动。
渝星子满身的气没处撒,只能毫无希望地躺平在床上,嚎啕大哭:
“我讨厌你,我永远都不会和你结婚!”
本来干干净净的小脸上,又涂满了水亮亮的泪渍。
她满心的委屈,抽抽搭搭的小模样,难过的得像是被所有人狠狠地欺负了一般。
霍枭正站在阳台处打电话。
刚给艾丽森下打完命令,耳根子后就传来了渝星子大爆发的哭嚎。
不仅让霍枭惊得猛然回头,更是让电话那头的艾丽森顿时从床上弹起,一脚踹开酒店大门,提起枪就往外冲。
“指挥官,是有什么突况吗?”
艾丽森面色冰冷,边跑边问。
然而手机早就被霍枭随手扔到了地上,没有给到她任何的回应。
渝星子哭得嗓子又哑又疼,但却一点也止不住。
她实在是太伤心了。
人间不值得!!!
面对急匆匆将她搂在怀里的霍枭,眼泪更是噼里啪啦往下流,小猫一样的急喘声,断断续续,像是要断气了一般。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霍枭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只能把渝星子完完全全地环在胸口处,不断轻抚,把声音放到尘埃里,低声去哄。
渝星子抽噎不急,打了个泪嗝,哽咽着吞下一口气。
随后,用她唯一能动的脑袋去撞他:
“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
霍枭知道她是气话,但三个不断打来的问题却是让他连一个字都回答不上。
对于她这张能说会道的嘴,是霍枭这辈子碰到过最棘手的事。
甚至连当初在合众国的亚利桑那帐篷监狱中,完质救援的任务都比不上。
霍枭从来不擅长说话。
她哭,他就用纸巾一遍遍为她擦拭。
任她怎么闹,就是紧紧抱着不松手。
“你还死缠烂打上了,有本事放开我,我要打死你!”
话音刚落,紧紧反锁的大门轰然被人撞击。
整个房间都在抖。
渝星子吓得哭声骤然止住,眼睫上还挂着长长一串小泪珠。
在她十分懵逼的情况下,这门被足足猛撞了十几下,终于破门而入。
一大群举着枪的雇佣兵,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还没来得及剿灭敌人,冲在最首的艾丽森就突然止住了步伐。
“指挥官和夫人.......”
响尾蛇紧随其后,在看到床上正抱在一起的两人后,后半截话被硬生生梗在了喉咙。
她们的指挥官正裸着半个身子。
而她们美丽可爱的夫人正躲在被子里,被指挥官死死抱住。
也不知道穿没穿衣服,但经过判断,大概率是光溜溜的。
“出去。”
霍枭沉声落下两字。
顷刻间,所有雇佣兵像是有恶狗在后面追自己一般,一窝蜂冲出了房间。
就连那扇被撞烂的门,也不知道被哪个好心人给重新抬了起来。
歪歪扭扭,欲盖弥彰地遮住房间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