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恢复身体,也为了寻找可能存在的、关于过去的线索,李长歌(阿兰)在康拓的据点里待了一段时间。康拓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各种名贵的药材、精美的食物流水般送来,还安排了几个伶俐的胡姬侍女照顾她的起居。
但这看似无微不至的照顾,却让李长歌感到一种无形的束缚和……监视。她知道,康拓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些噩梦带来的怀疑,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这天,康拓告诉她,据点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最近来了一个来自中原的女子,身染重病,似乎……与长安宫廷有些关系。康拓“建议”她可以去探望一下,或许能从那女子口中,打探到一些关于“仇人”的消息。
李长歌心中一动,虽然怀疑这可能是康拓的又一次试探或安排,但任何可能接触到真相的机会,她都不想放过。
在康拓手下的陪同下,李长歌来到了那个位于丝路古道上的小镇。镇子不大,却因为地处要冲,显得颇为繁华,各种肤色的商旅往来不绝。
在一间破旧的、散发着浓重药味的客栈后院小屋里,李长歌见到了那个所谓的中原女子。
让她意外的是,眼前这个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形容枯槁、气息奄奄的女子,她竟然……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看到李长歌进来,浑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极度的恐惧。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甚至咳出了血丝!
“你……你是……”那女子看着李长歌,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是谁不重要。”李长歌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份熟悉感更加强烈,“倒是你……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长安宫里的人?”
那女子听到“长安宫”,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泪水滚落下来,似乎是默认了。
“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又怎么会病成这样?”李长歌追问道。
那女子看着李长歌,又看了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康拓手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她朝着李长歌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李长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俯下身。
“小心……小心康拓……”那女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李长歌耳边低语,声音气若游丝,“他……他不是好人……”
李长歌心中一凛!果然!
“还有……安禄山……”那女子急促地喘息着,似乎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绿翘姐姐说他……他在造……造‘火龙出水’……厉害……厉害的火器……需要……好多……好多的硫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硫磺……都……都运到……登州港……大……大船……”
“登州港?大船?火龙出水?”李长歌追问,“那是什么?!”
然而,那女子再也无法回答了。她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涣散,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声息。
她死了。在说出最后几个关键的词语后,便溘然长逝。
李长歌怔怔地看着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女子……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秘密?她为什么会警告自己小心康拓?她提到的“火龙出水”、“硫磺”、“登州港”、“大船”,又意味着什么?
这些信息,与她那些破碎的噩梦片段,似乎……隐隐能够联系起来!
特别是“登州港”和“大船”这两个词,更是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猛地抬头,看向门口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康拓手下。他们似乎对屋内女子的死亡无动于衷,只是催促道:“阿兰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回去了。”
李长歌压下心中的惊疑和愤怒,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将那些关键的词语,牢牢地刻在了心里。
这个死去的宫女,用生命传递出的最后信息,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虽然未能照亮全部真相,却让她更加坚定了要查明一切的决心!
康拓!安禄山!登州港!大船!火龙出水!还有……那个姓裴的匠人!
这些人和事之间,到底隐藏着怎样一个惊天的阴谋?!
她必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