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十西年八月，戊戌。黑衣大食东部重镇木鹿的星象塔内，七十二具青铜星象仪正发出蜂鸣，齿轮转动声与《古兰经》唱诵声诡异地融合。星象军统帅贾法尔的黑袍上绣着扭曲的触邪纹，他手中的星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 "天权?泰西封" 的刻度 —— 那是波斯女织工刚刚点燃法理之火的地方。
"大人，" 副将卡立德捧着染血的商路密报，"大唐的触邪纹织机，" 他的阿拉伯语带着恨意，"正在腐蚀星象军的信仰。"贾法尔的指尖划过星象仪基座的逆鹰纹，忽然冷笑："星象军的利刃，" 指向窗外的沙漠，"将在新月升起时，" 顿了顿，"收割所有触邪纹的光芒。"
与此同时，泰西封的触邪纹织机坊内，春杏正指导法蒂玛校准织机的星轨刻度。阿尔?花拉子米的星盘突然发出警报，盘面上的 "天权" 星位泛起血色："春杏姑娘，" 大食学者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黑衣大食星象军，" 顿了顿，"己越过波斯边境。"
更鼓响过三通，李焕与马蒙王子在波斯王宫的密道内检视《天权星象阵图》。图上的星位分布与大唐的太宗分野完全对应，每个星位都标着 "断指税银储量"。"原来他们要借星象军，" 李焕的玉符点向 "长安" 星位，"将丝路法理成果，" 声音里带着警觉，"逐个碾碎。"
马蒙王子忽然指着图中阴影："李公请看，" 他的指尖停在 "木鹿" 标记，"这里藏着星象军的核心 ——" 顿了顿，"用匠人断指骨堆砌的星象祭坛。"
子时初刻，木鹿城外的沙漠刮起狂沙。李焕率领神策军与波斯弯刀队潜行，触邪纹弩机的青铜部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春杏的银梭系着羌族神羊箭，箭杆上刻着《大衍历》的月食周期 —— 那是破解星象军 "月相诅咒" 的关键。
"注意！" 阿尔?花拉子米突然低喝，"星象仪在调用沙暴！"李焕的验毒针在沙粒中轻点，针尖泛出与星槎岛相同的荧光。他忽然想起梅关的星象仪基座，那些用山体走势伪造的星轨，与眼前沙暴的流动轨迹如出一辙。"用触邪纹护指组墙，" 他对神策军下令，"护住弩机！"
星象塔内，贾法尔望着沙暴中的荧光冷笑："就算你们破了星象仪，" 他的声音里带着癫狂，"断指骨的诅咒，" 指向祭坛，"也会让你们的法理，" 顿了顿，"永远埋在沙漠里。"
春杏的银梭突然穿透沙暴，钉在星象仪的 "天权" 齿轮上。她展开从平纹社带来的《断指骨安魂曲》，羌族笛音与阿拉伯胡笳声共振，祭坛上的断指骨竟开始崩解。"贾法尔，" 她的声音里带着对亡者的告慰，"匠人断指不是祭品，" 银梭划过祭坛，"是你们的罪证。"
贾法尔的瞳孔骤缩，他终于看清，触邪纹护指上的十二道纹，正是《古兰经》中十二伊玛目的象征。当神策军的弩箭穿透星象仪核心，当波斯弯刀砍断祭坛锁链，他忽然明白，自己迷信的星象术，终究敌不过匠人对双手的尊重。
"李公！" 马蒙王子从祭坛暗格中取出《天权星象密典》，"这里面，" 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怒，"竟记着李林甫与黑衣大食的密约。"李焕展开密典，粟特文与阿拉伯文交织的字迹刺痛双目："开元二十三年，" 他的声音里带着对历史的痛心，"李林甫用断指税银，" 指向祭坛，"换得星象军的庇护。" 玉符重重拍在密典上，"原来烛龙余党，" 顿了顿，"从来不是孤军。"
长安城的黎明，宪宗对着木鹿战报久久不语。案头的《匠籍科举录》上，王大锤的名字被朱砂圈红，旁边注着 "调往岭南市舶司"。他忽然想起李焕的密信："烛龙七座，座座相连；丝路法理，节节相通。" 提起朱笔，在《中阿匠人保护公约》上补下："星象军若存，断指税难绝。"
泰西封的织机坊内，法蒂玛将最后一块断指骨埋入触邪纹花坛。春杏的银梭在花坛边缘划出弧线，种子瞬间发芽，开出的花朵竟呈现触邪纹形状。"这是法理的种子，" 她对围拢的女织工道，"用匠人血泪浇灌，" 顿了顿，"却能开出自由之花。"
木鹿的星象塔在晨光中倒塌，李焕望着废墟中露出的波斯文刻石，上面竟刻着祖父手札中的句子："星象本无轨，人心自有光。" 他忽然明白，这场与星象军的战争，不过是法理征程中的一场沙暴，而真正的胜利，藏在每个匠人眼中的希望里。
"李公，" 阿尔?花拉子米递来修复的星盘，"星象军的残部，" 他的声音里带着学者的笃定，"正在向拜占庭逃亡。"李焕点头，摸向腰间的双獬豸玉符。裂痕处的微光与波斯商队的驼铃、大食圣石的光芒、拜占庭的晨光，共同编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 —— 那是丝路法理同盟的雏形，是匠人用双手织就的、永不褪色的文明之网。
而在木鹿的沙漠深处，贾法尔的星盘永远停在了 "天权" 破碎的刻度。他不知道，当最后一块断指骨化为尘埃，当第一个女织工在触邪纹织机前露出笑容，星象军的神话，早己随星象塔的倒塌而崩塌。法理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