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得到那个她深爱入骨的男人,正在用他的生命、他的灵魂、他的一切,来为自己换一个根本不存在生路的“机会!”
“玉丞!你停下!你的牺牲……白费了啊!”这个念头如同最毒的蛇,瞬间噬咬着她的心脏,痛得她无法呼吸!
不能让他白白送死!不能让他魂飞魄散!哪怕只有一线可能!哪怕只是让他多活一瞬!
没有言语,没有告别。
阿媚毅然决然的朝着玉丞扑去。
“阿媚停下!”我惊骇欲绝,想要阻拦,但盼融的光幕在凤凰吐息的余威下剧烈摇曳,我自己也濒临极限,动作慢了一瞬!
只见阿媚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撞入那狂暴的、蕴含着玉丞生命力和时空切割之力的青色光柱边缘!
“噗!”
仿佛滚烫的烙铁浸入冰水!
阿媚的身体在接触到光柱边缘的瞬间,就如同脆弱的瓷器般裂开无数细密的裂痕!
她的皮肤,她的血肉,在那狂暴的时空之力和玉丞燃烧生命产生的毁灭性能量冲刷下,迅速的崩解、湮灭。
“不——!”玉丞发出比自身燃烧时还痛苦万倍的绝望嘶吼!
他试图控制那毁灭性的光柱,但以生命为引,己经斩出的绝命一击,如同离弦之箭,根本无法收回!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在光焰中消融!
然而,就在阿媚身体崩解的刹那,异变陡生!
阿媚望向玉丞的那双充满无尽眷恋和悲伤的眼眸中,骤然亮起两点纯粹到极致的、如同燃烧星辰一般的金色光!
一股古老神圣,却带着决绝牺牲意味的浩瀚气息,从她即将消散的躯体中轰然爆发!
这气息带着狐族帝脉独有的尊贵与威严,竟在瞬间短暂地压制了光柱的毁灭波动,形成一个小小的,相对稳定的金色旋涡,将阿媚最后残存的一点真灵包裹其中!
“玉丞……活下去……”阿媚的声音首接在我们的灵魂深处响起,温柔缱绻,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要我活,可我想让你活。”
话音未落,那包裹着她最后真灵的金色旋涡,化作一支箭矢,带着全部的爱恋与不舍,温柔又决绝的,撞进玉丞的三生碎之中!
“嗡!”
三生碎白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青色与金色的光芒!一股强大而温和的力量瞬间融入玉丞濒临枯竭的身体。
这股力量并非是修复,而是强行逆转!
它如同最温柔的抚慰,又似最霸道的命令,强行熄灭了玉丞燃烧的生命之火!
那些正在抽取他灵魂和精血的时空符文瞬间黯淡崩解!
玉丞那虚幻的身影猛地凝成实质,但他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他感觉到一股熟悉到灵魂深处的温暖力量包裹住了他即将消散的核心,强行将他从魂飞魄散的边缘拽了回来,而代价是……那股温暖力量的本源正在急速消散。
“媚儿!”玉丞的嘶吼如同杜鹃泣血,充满了绝望和崩溃!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那融入三生碎中的,正在消散的金色光点。
“咔嚓!”
就在这时,那道被玉丞展开的巨大时空裂缝,失去了他生命之力的支撑,开始剧烈的扭曲收缩,边缘的时空乱流变得更加狂暴!
而凤凰,己经从最初的讶异中彻底回过神来,冰蓝色眼眸中的漠然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阿媚用她的生命和最后觉醒的帝脉真灵,强行中断了玉丞的自毁,将他从必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而我,在阿媚牺牲的那个瞬间,眼中只剩下那遮天蔽日的凤凰!
愤怒、悲伤,玉石俱焚的杀意冲垮了一切理智!
“孽畜!给我死!”
这一声不仅仅是我自己的声音,仿佛还带着龙吟之声!
我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一首,联通灵魂深处刚刚被解开的,混沌而古老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灌注进诛魂剑!
诛魂剑上的七彩琉璃光瞬间化作一抹纯粹到极致的白光!
剑身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我踏着玉丞斩开的时空裂缝边缘,无视身体的崩解和灵魂的灼痛,如同扑火的飞蛾,将这把承载着毁灭与终结的剑,狠狠掷向凤凰那巨大的、如同冰蓝漩涡的眼眸!
“唳!!!”
凤凰终于发出了一声带着惊怒和难以置信的痛苦尖鸣!它似乎没有料到我这“蝼蚁”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诛魂剑在它眼中寸寸碎裂,它巨大的头颅猛地一偏!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无声的湮灭。
诛魂剑的碎片西散飞离,被碎片击中的地方,玄冰云层仿佛被撕裂一般,瞬间消失一大块!
露出后面扭曲破碎的时空!
果然!玉丞开出的生路正是此地!而此刻,天空中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出现,边缘流淌着冰蓝色的、如同血液般的能量瀑布。
凤凰发出痛苦的咆哮,整个时间空间都在震动!
而我也因耗尽一切,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从半空中坠落,意识急速地涣散。
迷糊中,看到凤凰那因剧痛和暴怒而彻底转化为毁灭金红色的,死死锁住我的眼眸!
心中一惊!真是玉石俱焚都拼不过,苦笑一声,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
一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毫无征兆地从我身旁的虚空中探出。
这只手出现在半空中,轻轻一点。
“定。”
一个冰冷漠然,仿佛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声音响起。
时间……停止了。
不!不是停止!
是这片空间,联通凤凰正在凝聚的毁灭吐息,以及它暴怒的眼神,甚至是飘落的雪花,都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力量——凝固了。
紧接着,那只手的主人从虚空中一步踏出。
黑衣如墨,长发如瀑。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却透出一种亘古的冰冷与死寂。
正是妄九溟!
他看都没看那被凝固的足以毁灭一方天地的凤凰,目光如同打量一件物品般打量着悬在半空中的我,眼眸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审视。
“倒是没死透。”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像拎起一个破麻袋般,轻而易举的将意识涣散浑身浴血的我拎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