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阳解决完小贩,正准备抬脚离开,却惊异地发现那具尸体竟在缓缓发生变化。
尸体的皮肤渐渐变得黝黑而粗糙,如同历经岁月侵蚀的老树皮。
紧接着,一根根粗硬的毛发从皮肤里钻了出来,不一会儿,就覆盖了尸体的大半部分。
与此同时,尸体的手也开始变形,手掌不断变大,手指愈发粗壮,原本普通的指甲变得尖锐无比。
更让徐浩阳头诧异的是,尸体的腿竟慢慢扭曲,逐渐变成了反关节的模样,和山林间那些野兽如出一辙。
徐浩阳心中一凛,迅速转身查看其他几具尸体。
只见他们的头部还保持着大致的人形,嘴巴却变得狭长。
一颗颗尖锐的獠牙从唇间露出,嘴唇上还长出细长的胡须,耳朵也大了好几倍。
徐浩阳眉头紧锁,脑海中思绪翻涌,思忖了好一会儿,突然,两个字从他心底蹦出来:“妖族”。
这个世界,不光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鬼怪,竟还有妖族这等神秘莫测的存在。
徐浩阳好奇之下,决定尝试用灰白火焰炼化这些妖族的尸体。
他伸出手掌,一团幽森的灰白火焰在掌心升腾而起。
他将火焰靠近尸体,只见火焰迅速包裹住尸体,开始缓缓炼化。
不一会儿,和之前炼化鬼怪一样,收获了数量不一的魔珠。
徐浩阳将魔珠握在手中,心中暗自想着,等回去找个机会,试试这些从妖族尸体炼出来的魔珠,和从鬼怪身上炼出来的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收起魔珠,快步来到木架子前。
架子上面还绑着那个可怜至极的女子。
徐浩阳割断绳子,将女子轻轻放到地上。
女子早己神志不清,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如纸。
徐浩阳看着女子的惨状,心中满是不忍。
无奈之下,只能运起体内魔气,在指尖凝聚出一丝极为微弱的气流,轻轻点在女子的额头,试图用这股魔气刺激她的神经,将她唤醒。
过了好一会儿,女子缓缓睁开眼睛。
“我来救你走。” 徐浩阳语气温和,生怕吓到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子。
女子的视线在徐浩阳脸上停留片刻,像是在确认眼前之人是否可信。
突然,泪水夺眶而出,从她那满是泪痕的脸颊滑落。
“杀了我。” 她的声音微弱,双眼神色复杂。
徐浩阳以为女子没听清楚自己的话,于是又耐心地重复一遍:“我可以救你出去。”
女子微微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把手臂举到徐浩阳面前。
那手臂上的皮肤几乎被全部剥去,肌肉和骨头清晰可见,伤口处还不断有鲜血渗出。
随后,她再次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杀了我。”
看着女子那惨不忍睹的手臂,徐浩阳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在自己前世,这样大面积的表皮缺损都算是高危创伤,更何况在这个医疗水平落后的世界。
女子全身伤成这样,根本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好。” 徐浩阳重重地点了点头,决定满足女子最后的心愿,帮助她有尊严地死去。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头顶,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
“你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
话说到一半,徐浩阳掌心中的魔气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女子的大脑在这股魔气冲击下,被瞬间摧毁。
这是徐浩阳能想到的最快、最没有痛苦的死亡方式。
女子的身体缓缓放松,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徐浩阳缓缓合拢女子的眼睛,站起身来。
徐浩阳环顾西周,发现木架子背后的地面上,有个硕大的铁盖子。
他走上前,双手握住盖子边缘,用力一掀,盖子 “哐当” 一声被掀开。
底下竟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池子边缘有六个凹槽,其中五个凹槽里各摆放着一具人类尸体。
这些尸体的惨状与那死去的女子别无二致,血肉模糊,令人不忍首视。
尸体脖子上的动脉被利刃切开,鲜血从切口处延伸出来,顺着凹槽缓缓流入血池。
徐浩阳见状,拳头捏得紧紧的,心头的怒火再次燃起。
他实在无法忍受同类被如此残忍地对待,像牲畜一般惨遭宰杀。
必须毁了这里!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幽冥血石!
在魔道修炼体系里,血液是极为重要的修炼资源。
炼制法宝、丹药,修炼功法、神通,都离不开血液。
为了便于携带与储存,魔道中的高人创出一门小法术,其作用便是将血液提纯压缩,制成幽冥血石。
按照徐浩阳的理解,就是把液体浓缩成固体。
这门法术还有个奇妙之处,它能够通过消耗血液来施展,这恰好解决了徐浩阳目前没有灵力的难题。
和灰白火焰一样,这是少数几种徐浩阳理论上在修炼初期就能施展的法术。
出于好奇,他之前就学过。
没想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场。
他当即双手快速掐出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待指尖的魔气凝聚成型,他屈指轻轻一弹,一点黑光 “嗖” 地落入血池之中。
没过多久,池中的血水开始震动。
起初,池面只是泛起层层波纹,紧接着,波纹越来越密,到最后,一池血水好似沸腾了一般,剧烈震动起来。
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池子里的血水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浅。
最终,血水彻底消失不见,只在池底留下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晶体。
这颗晶体晶莹剔透,乍一看,宛如红宝石般艳丽夺目;仔细端详,才会发现透明的晶壁之中,仿若有粘稠的液体在缓缓流淌。
徐浩阳刚把血钻收起,远处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他立刻躲藏起来,偷偷望去,只见战斗的双方都面熟。
一方是头戴高冠的男子,徐浩阳如今怀疑,这人恐怕也是只妖怪;另一方,则是他在柳府见过的那两个镇劫司的人。
镇劫司的男子身着黑色皮衣,身形腾挪间,衣袂烈烈飘动,手中雁翎刀寒光霍霍,舞动起来,带出一蓬雪亮刀光。
女子同样装束,走位极为飘忽,指尖飞刀若隐若现。
这二人配合默契,一个近战强攻,一个远程突袭,远近相济。
寻常敌人碰上,躲开凌厉刀光,也躲不过神出鬼没的飞刀;要是光顾着防飞刀,又会被男子的雁翎刀逼得节节败退。
可那高冠男子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瞧着身形清瘦,手中却舞着一柄双手铜锤,锤头足有冬瓜那般大,一锤砸下,地上碎石飞溅。
这锤看似速度不快,镇劫司的男子却根本不敢近身,生怕稍有不慎,被锤头擦到。
至于女子的飞刀,对高冠男子威胁更小。
当她飞刀出手,高冠男子只把锤头往身前一挡,便能轻易遮住小半个身子。
双方看似打得势均力敌,实则高冠男子心思大半放在逃跑上,并未全力出手。
他神色愈发急躁,打着打着,突然大喝一声:“你们要是再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