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上天眷顾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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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舱底,他咬碎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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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不被上天眷顾的爱情
作者:
阿樂少爷
本章字数:
8698
更新时间:
2025-07-09

《明月照我赴深渊》

第三章:舱底,他咬碎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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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摊开的手掌,布满油污和伤痕,像一块粗粝的烙铁,悬在我眼前。冰冷的海风卷过甲板,吹得我湿透的裙摆紧贴肌肤,刺骨的寒意钻心蚀骨,却比不上江野眼神里那淬了毒的审视。

“东西交出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压过了引擎的轰鸣和海浪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进我紧绷的神经。

船锚……还有监听设备?

我下意识地蜷缩起右手,将那枚生锈的船锚更深地攥进掌心。尖锐的棱角狠狠硌进己经破溃的皮肉里,混合着咸涩的海水,钻心的刺痛瞬间炸开,刺激着我混沌的意识。这微不足道的痛楚,竟成了此刻唯一的真实和依靠。

不能交!

一个声音在心底尖叫。

这枚船锚,是三个月前那个黄昏唯一的凭证,是那个带着机油味和野性眼神的男人留下的印记。它丑陋,粗粝,却是我跳下深渊时唯一攥紧的东西,是我和林汐这个“人”之间,最后的联系。

至于监听设备?

姜雨的手段……我猛地打了个寒颤。那条短信!他会不会……

“野哥,跟她废什么话!”旁边的疤脸按捺不住,贪婪和恐惧交织在他脸上,“让兄弟几个搜!这细皮嫩肉的……”他猥琐的目光在我湿透紧贴身体的礼裙上逡巡。

“滚。”

江野甚至没看疤脸一眼,薄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鞭子,瞬间抽得疤脸和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大汉噤若寒蝉,悻悻地后退了几步,眼神却依旧黏在我身上,像嗅到血腥的鬣狗。

江野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那双狼瞳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耐心,仿佛在等待猎物自己走进陷阱。他摊开的手掌又往前递了递,无声地施加着压力。

窒息感再次攫住了我。前有狼,后有虎。姜雨的通缉网随时可能收紧,而眼前这个散发着致命危险气息的男人,同样深不可测。交出船锚,等于交出了最后一点微弱的念想;不交,下一秒可能就是疤脸他们肮脏的手,或者江野更粗暴的手段。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缠绕着我的西肢百骸。视线扫过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扫过江野那张冷硬漠然的脸,最后定格在自己紧攥的右手上。掌心的刺痛,是唯一的清醒剂。

赌一把!赌那个夕阳下抛给我船锚的男人,还残留着一丝……

电光火石间,我猛地抬起左手,却不是伸向江野,而是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狠狠撕向自己湿透的礼裙前襟!

“嘶啦——!”

昂贵丝帛的破裂声在引擎轰鸣中显得异常刺耳。我用力将左肩和胸口处一片被海水泡得发白、但依旧能看出精致蕾丝纹路的衣料扯了下来!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的肌肤,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将那块湿淋淋的布料,连同缝在衣料内侧、一个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此刻正闪烁着极其微弱绿光的微型电子元件,一起用力扔在江野脚边湿漉漉的甲板上!

那点微弱的绿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只阴冷的眼睛。

疤脸几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江野的目光,终于从我脸上移开,落在那块布料和那个小东西上,眼神沉了沉,闪过一丝极快的、冰冷的了然。

“定位器。”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姜雨果然是你亲爹,够狠。”

亲爹?这两个字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窝。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是,够狠。用孤儿院的孩子当筹码,在我身上装定位器,像监控一件随时可能丢失的贵重物品!

“现在,”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呛水后的破音和难以抑制的颤抖,右手却将那枚船锚攥得更紧,仿佛要将它嵌入骨头里,“你满意了?”

我昂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狼狈不堪,眼底却燃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勇,“船锚,是我的。它不发光,也不发信号。要拿走,除非你剁了我的手。”

甲板上一片死寂。只有引擎单调的轰鸣和海浪不知疲倦的拍打声。疤脸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又小心翼翼地瞟向江野。

江野没有动。他盯着我,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我强撑的躯壳,首刺那正在瑟瑟发抖的灵魂。时间像是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扯得无比漫长。海风卷过,吹得他额前几缕碎发晃动,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跳跃的阴影。

终于,他缓缓收回了那只摊开的手,插进工装裤的口袋里。他弯下腰,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用两根手指捻起那块湿透的布料和那个还在微弱闪烁的定位器。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手臂猛地发力,狠狠一甩!

那点微弱的绿光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无声无息地坠入船舷外漆黑翻涌的海浪之中,瞬间被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脏东西,就该待在它该待的地方。”他首起身,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扔掉了一件垃圾。随即,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新的、更深的审视,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

“至于你的手……”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我紧攥的右手,那枚船锚的轮廓清晰可见,“暂时寄存在你那儿。林汐,记住,在这条船上,你的命,包括你的手,都属于我。”

他的宣告霸道而冰冷,不带一丝温情。但至少,船锚保住了。我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几乎虚脱,身体晃了晃,全靠右手的刺痛强撑着才没倒下去。

“疤脸,”江野不再看我,对着旁边的大汉冷声道,“带她去底舱。‘杂物间’腾出来。”

“底舱?杂物间?”疤脸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猥琐,“野哥,那地方又潮又臭,堆满破渔网烂油桶,耗子比猫都大!这娇滴滴的大小姐……”

“怎么?你想让她跟你挤大通铺?”江野斜睨了他一眼,语气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疤脸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不敢!这就去收拾!”他连忙招呼两个同伴,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瞟我。

江野没再理会,转身走向驾驶舱的方向。经过我身边时,他甚至没有停顿,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机油味、烟草味,还有海风也吹不散的、属于他的、带着危险气息的冷冽。

甲板上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几个远远观望、眼神复杂的水手。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冰冷刺骨。我抱着双臂,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江野消失在驾驶舱门口的背影。

就在这时,驾驶舱方向传来江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通过某种内部通话装置传了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航向偏东15度。甩掉后面那条‘尾巴’。另外,”他顿了一下,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通知老鬼,他的‘货’里混进了姜家的金丝雀,让他自己掂量清楚。”

尾巴?!姜雨的人己经追来了?!

我浑身一僵,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恐慌像冰冷的海水再次将我淹没。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姜雨会追来,知道我跳上他的船意味着什么!那他为什么……为什么还留下我?仅仅是为了那枚可笑的船锚?还是……另有所图?

疤脸很快回来了,脸上带着不情不愿和一丝看好戏的恶意。“大小姐,请吧?您的‘行宫’收拾好了!”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做了个极其粗鲁的手势。

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船锚的棱角里,用疼痛压制着身体的颤抖和翻涌的恐惧。跟着疤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狭窄、陡峭、沾满滑腻污垢的铁质舷梯。

底舱的空气更加污浊。浓重的鱼腥味、腐烂海藻的霉味、劣质柴油味,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生物腐烂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毒气,扑面而来。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盏悬挂在低矮舱顶的昏黄灯泡,在污浊的空气中投下摇曳晃动的、鬼魅般的光影。

所谓的“杂物间”,不过是底舱深处用破烂渔网和生锈铁皮勉强隔出来的一个狭小空间。地面是冰冷湿滑的铁板,角落里胡乱堆着散发着恶臭的破渔网、扭曲变形的空油桶,还有一些看不出原貌的、沾满黑绿色污垢的杂物。几只的老鼠在阴影里窸窸窣窣地窜动,绿豆大小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幽光。

“喏,到了。”疤脸把我往里一推,力道很大,我踉跄着差点摔倒,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铁板上,钻心的疼。“野哥开恩,赏你的单间!好好享受吧!”他发出嘎嘎的怪笑,拉上那扇用铁丝胡乱绑着的、锈迹斑斑的铁皮门,哐当一声锁上了。

世界瞬间被压缩进这个污秽、冰冷、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狭小牢笼。黑暗和绝望如同实质的淤泥,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要将我吞噬、分解。我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铁皮墙,滑坐到湿漉漉的地面上,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掌心的船锚依旧死死硌着伤口,那尖锐的痛感,成了这无边黑暗里唯一能证明我还活着的锚点。

反对的只剩下月亮……

歌词在脑海里回荡,带着无尽的讽刺。这里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只有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一个世纪。沉重的疲惫感和失温带来的麻木感开始侵蚀我的意识。就在我快要被这黑暗和寒冷彻底击垮时,那扇铁皮门上的铁丝锁,突然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咔哒”声。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昏黄摇曳的光线从狭窄的门缝里挤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扭曲的光斑。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冷硬的身形轮廓。

是江野。

他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像一尊冰冷的雕塑。那股淡淡的机油味和烟草味,随着底舱污浊的空气一起涌了进来。

死寂在狭窄的空间里蔓延,只有我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声,和他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就在我以为他可能只是路过,或者改变主意要把我丢下海时,一个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又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碾碎了,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砸进了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

“林汐……”

他叫了我的名字。不再是冰冷的“姜家大小姐”,也不是带着嘲弄的“林大小姐”。只是林汐。

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刻薄和命令,反而像蒙了一层海雾,模糊,沉重,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疲惫?还有一丝我无法解读的、深埋在冰冷外壳下的东西。

“你比我想的……”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或者只是在压抑着什么。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还要蠢。”

最后三个字落下,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肯定。

门“哐当”一声,被重新拉上,隔绝了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沉重的落锁声再次响起,像敲在我的心脏上。

黑暗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浓稠,更加绝望。

我蜷缩在冰冷恶臭的角落里,浑身冰冷,只有右手掌心那枚船锚硌出的伤口,在持续的刺痛中,散发着微弱的热度。

蠢?是啊,蠢透了。从跳下悬崖那一刻起,就蠢得无可救药。

可是,江野……你刚才叫我的那一声,又算什么?是嘲讽?是怜悯?还是……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动摇?

黑暗中,我紧紧攥着那枚生锈的船锚,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伤口被挤压,更深的痛楚传来,却奇异地让我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诡异的清明。

这艘贼船,载着通缉犯,载着姜雨的追兵,也载着我孤注一掷的余生。而那个叫江野的男人,是深渊本身,还是深渊里唯一的光?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船锚还在我手里,痛,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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