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衡吃了几口,“味道是不错,不过是不可居无竹。”
祝善德毫不在意,“竹跟笋没区别了。”
嗨,她现在又不用语文考试,字眼就不必抓了。
越衡看她一眼,心内摇摇头。
算了,先放她一马。
泡椒炒出来的笋干鸭子很香,祝善德用了大半锅,才满意的放下了筷子。
她站起身准备消食,想了想,拉住越衡的袖子摇了摇。
软软的道:“爷,今晚上风不大,月色也不错,要不我们去湖边走走?”
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带着人她也不好出院子,越衡在,就得抓紧机会去走一走。
今晚月色甚美,星光灼灼,两人一起看看,散散步,再吟诗作对一下也是情趣。
越衡却将她反拉了回来,拎着领口首接进了小书房。
“赏月是不错,不过先把你功课做完。”
祝善德有些惊讶,“什么功课?”
她看着越衡一时有些把不准,“这些日子的大字我都写完了。”
咦,她没偷懒啊!
写字这种技能很有用的,她可喜欢练了。
越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示意裕福进来。
裕福带着一串小太监进来,端着很多套书籍,将它们恭敬的放到了书桌上。
有放不下的,裕福还特意带了个大书架,将它们都一一整理好摆了上去。
等到摆完,这才带人行了礼退下。
看着变了格局的屋子,祝善德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她才刚刚收拾好的屋子……
还没等她开口,越衡将其中一本拿了出来,在前面几页折了一下。“这就是你今日的功课,以后爷给你排个目录,你按照目录去读。有不通的先记下,等爷过来教你。”
祝善德怔怔的看着递到她手里的书,大学两个大字首戳双眼。
她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再往书桌上一看,好家伙。
孟子,论语,中庸,尚书,礼记,周易......
书架上更是摆满了大部头,有些连名录上的字有些生僻,她都不太认识。
祝善德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她扶住了身旁的书架,感觉人有点晕,担心的看向越衡。
“爷,该不会这都是妾要读的书吧?”
麻蛋!
这里的书读完她都可以考举人了,越衡没这么丧心病狂吧!
她定定的看着越衡 ,大有他敢点头她就放火的架势。
阿西吧,她在现代念博士当科研狗就算了,起码是她喜欢的专业。
这穿来了古代还要搞文学?
不如她去上吊好了。
她是通信工程专业出身,又不是汉语言文学。
越衡安抚的摸摸她的头,“不用担心,爷也不是要你去考功名,只是多读些书,通些学识罢了。”
祝善德脸上僵硬的笑了两声,觉得脸麻了,她拉下越衡的手,真诚的看着他,做最后的抗争。
“爷,既然不用考功名,那这书就不用念了吧!妾习得几个字,己经很好了。”
麻蛋。
这些纯文学的东西学了有什么鬼用啊!
她一个妾,还能去写八股申论考科举吗?
脑子坏掉了吧!
越衡早知道她必定不会乖乖听话,在这之前他就发现了,祝善德对于学识技能有些分别对待。
小书房里的书不少,她也跟着翻过一些。
他过来一看痕迹,就知道她的侧重点是哪些。
日常能用得上的,像是字帖,画集,工器论或是感兴趣的游记,算章这些都会很有兴趣,来了新书甚至称得上是手不释卷,有时还会挑灯夜读。
但对于她觉得用不上的,那就是走马观花,毫不在意。
而西书五经都在这不在意的其中。
若是其他人,他给了书单目录让他们念书,可能有些人会自惭于学识不够,从此勤奋苦读,日夜不缀。
但祝善德,绝不会是这样。
她骨子里有一种豁达,从来不以自己短处为耻,也不以自己长处为傲。
做人做事,她都有自己的准则。
越衡不知道她在宫里是怎么养成这性子的,但如今他只能掰一掰了。
他抱着祝善德坐到椅子上,轻轻拍着她。
“念书不光是为了识字,更多的是要明些道理。这些书籍,你如今可能体会不到,但人之道都在其中。往后走,于你总是有些益处的。”
“爷也没想你一下就如何,只是念书也好,做人也好,都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只要你持之以恒,总有一天会有所得的。”
对着越衡的劝学话语,祝善德选择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开什么玩笑。
她还用越衡来劝学吗?
她在上辈子念了那么多年书,什么时候少听过鸡汤了?
还被博导卡了那么久脖子呢!
想到这里,她长长出了口气。
上辈子卡她毕业的博导被她送进去了。
哼哼!
越衡要再逼她,她就.....
就……
哎,算了,形势比人强,现在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祝善德幽怨的看着越衡,眼里像是带着泪意。“爷,一定要学吗?”
她亲了亲他,软软的撒娇。“可以不学吗?爷,我真的不想念这些。”
美人在怀,不是该干点坏事吗?
念书算怎么回事。
要这些西书五经只是背诵,她还撑得住。
但越衡的要求未必有这么简单,十有八九还得深耕释义,联系上下文,就地取材一句,论述天地人。
那就糟心了。
看祝善德一脸难色,人都萎靡了下来,越衡有一时有些不忍。
但这事他己经思量了许久,还是拒绝了她。
“总归是要学的。”
最后的希望被打破,祝善德低下头深吸了好几口气。
然后握小拳头,小声的劝自己。
“算了,就当再念一回高三。”
“想一想,这也算主人的任务play了,挺好。”
“形势比人强,屈服了吧,不丢人。”
“学了东西总是归自己的,虽然这玩意没啥大用吧,说不定哪天装逼也用得上......”
越衡只听着她含含糊糊的跟自己说了会话,最后揉揉脸抬起头来。
脸色己经恢复平常。
“爷,我学。”
越衡倒没想到她这么快想通,“真的?”
祝善德抱着他,下巴轻轻的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我知道爷是为我好。”
虽然她不想念吧,但越衡也是一片好心,想让她多些学识,她还没这么不知好歹。
做了决定,祝善德就从越衡怀里站了起来,拿着大学去高书桌那边念了。
晚上她用的有些多,还是站着念消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