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湖面漂浮着永不沉没的星辰倒影,苏红衣的赤足刚触及湖水,水面立刻凝成冰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戴着青铜面具的女子——那女子正将龙纹剑刺入青帝胸膛,溅起的血珠在虚空凝成三百颗血色星辰。
"此湖照魂,姑娘小心。"
湖心浮出个撑船的老妪,蓑衣由白发编织而成。
她手中船桨刻满轮回印,每划动一次,湖底就浮起具缠绕锁链的尸骸:"上一个圣体在此照见恶尸,道心崩碎化作了湖中怨灵。"
苏红衣的青铜指环突然发烫,湖面冰镜裂开蛛网纹路。
她看见镜中女子摘下青铜面具,露出的面容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心多出道血色莲印:"你终于来了..."
老妪的船桨突然刺向湖面,激起万丈水幕。每滴水珠都裹着前世记忆碎片,苏红衣的轮海青莲疯狂摇曳。
她踏着吞天魔罐升空,却发现罐身浮现细密裂痕——轮回湖的水汽竟在腐蚀极道帝兵!
"别挣扎了。"老妪摘下蓑衣,露出布满轮回印的躯体,"十万年来,从无人能带着记忆离开轮回湖。"
水面突然伸出三千只苍白手臂,每只手掌都握着青铜钥匙碎片。
苏红衣的混沌瞳术看破虚妄,发现那些手臂竟是从自己倒影中长出:"原来我就是湖底怨灵?"
吞天魔罐突然炸裂,三千人脸哀嚎着融入湖水。
老妪的船桨化作轮回盘,盘上镶嵌的正是苏红衣前世破碎的道果:"当年青帝斩你恶尸时,就该想到有今日!"
湖面冰镜彻底破碎,戴面具的女子踏浪而出。她手中的龙纹剑缺失剑格,缺口形状与青铜指环完美契合。
苏红衣并指斩出青帝剑气,却被女子轻易吞噬:"你的道,都是我教的。"
混沌青莲突然离体,扎根在女子眉心莲印处。
十万年前记忆汹涌而来——原来当年是她亲手将青铜指环交给青帝,助其斩出恶尸镇压仙殿!
"现在明白了吗?"女子剑锋指向湖底,那里沉浮着九具青铜棺椁,"你不过是本座轮回中的一枚弃子。"
苏红衣的乌发尽成雪色,掌心浮现九世轮回印。
她突然轻笑,主动撞向龙纹剑锋:"那便请师尊...再斩一次!"
剑尖刺入胸膛的刹那,湖底棺椁同时开启。九道前世身化作流光融入伤口,竟将龙纹剑震成碎片。
女子面具崩裂,露出与苏红衣完全相同的面容:"你竟敢...!"
轮回盘突然停滞,老妪的蓑衣燃起道火。
苏红衣踏着九世轮回印走向湖心,每一步都令湖面浮现不同时空的画面——第一世她跪在狠人大帝面前接过魔罐;第三世与无始共镇紫山;第七世化身青帝恶尸...
当第九道轮回印亮起时,整座轮回湖开始沸腾。
女子残魂突然尖叫,眉心青莲被连根拔起:"不可能!九世归一需要..."
"需要亲手斩杀前八世。"苏红衣接住坠落的青铜面具,将其按在脸上,"多谢师尊当年教导。"
湖底传来震耳欲聋的锁链崩断声,九具棺椁融合成青铜王座。
老妪的身躯突然石化,轮回盘坠入湖中:"你竟把轮回湖炼成了道宫!"
苏红衣端坐王座,看着水面映出的新面容——九世轮回印在眉心凝成混沌道纹,发间斜插着青帝当年的青铜簪。
她伸手轻点湖面,十万怨灵化作星光升空:"该去葬天岛收尾了。"
当最后缕轮回雾霭消散时,湖底浮现出震撼真相——所谓轮回湖,竟是青铜仙殿第九棺的投影!苏红衣抚摸着王座扶手上的剑痕,那痕迹与青帝尸身上的伤口完全吻合。
永夜裂缝突然横贯湖面,伸出的灰雾巨手抓向王座。
她头也不抬地并指轻划,九世轮回印凝成剑光:"葬天岛见。"
剑光斩碎灰雾的刹那,湖心升起三百六十颗血色星辰,每颗星辰都映着不同禁区的坐标。
雪儿残魂从星辰中浮现,手中的仙泪绿金簪己补全:"师姐,该去瑶池..."
话未说完,她突然化作流光融入苏红衣发间玉簪。
轮回湖水干涸处,露出深埋地底的半页葬天碑,碑文赫然是:
"九世红尘客,一剑葬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