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漩涡将苏红衣吐出时,道劫黄金战衣正在吞噬她左臂的血肉。
她踉跄跪倒在潮湿的苔藓上,抬眼望见参天古木枝干间垂落的青铜锁链——每条锁链都拴着具风干的古尸,尸体心口插着长生剑样式的石匕。
"咔嚓。"
脚下传来龟甲碎裂声。苏红衣低头,发现踩碎了块刻满星痕的龟甲,裂纹恰好组成"仙陵"二字。
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块裹着金丝的脏腑碎片,碎片上跳动的业火照亮前方石碑:
「入陵者,斩长生」
碑文突然渗出黑血,三个戴青铜鬼面的守陵人从雾中浮现。
为首者手持骨杖,杖头悬挂的九颗头骨同时开口:"红莲业火体,天尊等你两千年了。"
苏红衣甩出红绫缠住右侧古木,借力腾空避开骨杖射出的灰芒。
灰芒击中石碑,石面浮现出她前世在羽化神朝祭坛献祭的画面。
守陵人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因果线己显,你逃不过斩道铡..."
话音未落,道劫黄金战衣突然暴走。
金液凝成尖刺贯穿苏红衣肩胛,剧痛反而令她识海清明。
她反手抓住金刺,硬生生扯下半块战衣,露出心口跳动的青铜指环烙印。
"原来如此!"
她将染血的战衣残片按在石碑上,"长生老鬼,你在怕这个!"
仙陵浓雾突然沸腾,无数条半透明的因果线从雾中显现。
每条线都连接着苏红衣与不同时空的身影,最粗的那根尽头,赫然坐着位身披长生道袍的模糊身影。
"斩!"
天尊法旨如惊雷炸响。守陵人骨杖上的头骨飞出,咬住七条因果线猛扯。
苏红衣感觉记忆正在被抽离,前世今生的画面在眼前支离破碎。
她咬牙捏碎怀中最后块道劫黄金,金液在空中凝成青铜战戟虚影——正是荒古禁地那柄断裂的帝兵!
战戟虚影斩断因果线的刹那,仙陵深处传来锁链崩断声。
浓雾散开条通道,露出跪坐在往生湖前的白袍男子。
他脚边堆积着数万枚龟甲,每片都刻着"轮回"二字。
"道友何必挣扎?"男子转身露出与守陵人相同的青铜鬼面,"你心口的指环烙印,本就是本尊二十万年前..."
苏红衣突然甩出红绫卷住湖面漂浮的青铜盏。盏中盛着的往生水溅到男子面具上,鬼面顿时腐蚀出缺口,露出底下腐烂的半张仙台。
"原来你才是最大的阴尸!"
她脚踏行字秘残影暴退,身后原先站立处被因果线割裂出时空裂隙。
道劫黄金战衣残片突然发烫,自动拼合成青铜罗盘悬浮在往生湖上,罗盘指针首指男子眉心。
仙陵大地突然塌陷,九口青铜棺椁破土而出。苏红衣认出其中两具棺椁的纹路,分明与永恒星域战舰上的如出一辙。
守陵人发出凄厉哀嚎,他们的身体正在雾散,化作精纯的长生气注入男子体内。
"本尊布局二十万年,等的就是此刻!"男子撕去残破面具,腐烂的仙台中飞出九道至尊残魂,"红莲业火煅长生,今日便以你为药引..."
往生湖突然掀起巨浪,湖底升起块刻着"乱古"二字的石碑。
苏红衣怀中青铜指环突然发烫,指环缺口处迸发的青光竟与石碑共鸣。
她福至心灵,将全身业火注入道劫黄金凝成的罗盘。
"叮——"
罗盘指针炸成金粉,仙陵上空浮现北斗九星的虚影。每颗星辰都射下道光柱,精准击中九口青铜棺椁。
男子发出不甘的怒吼,至尊残魂被星辉束缚着拖向湖中石碑。
"不!本尊的长生法..."他的身躯在星辉中融化,最后半句诅咒化为青烟。
往生湖水剧烈沸腾,将九口棺椁与至尊残魂尽数吞没。
苏红衣跪倒在湖岸喘息,发现道劫黄金战衣正在吸收仙陵的长生气。
心口指环烙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北斗星图。
她伸手触碰湖面倒影,指尖却穿过水面捞起块的青铜残片——残片上刻着的,正是天皇子机甲缺失的无名指部件。
仙陵雾气彻底消散时,远处传来机甲轰鸣声。
苏红衣抬头望见永恒国度的战舰群撕开虚空,为首战舰的炮口己经凝聚毁灭性能量。
她低头看向手中罗盘,指针不知何时转向东方,那里有座正在崩塌的青铜巨塔,塔尖悬浮着半枚染血的成仙鼎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