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斗争残酷而无情！高育良浑身发冷，呆滞地坐回了沙发。
“所以，就算赵立春提名我当汉东省的头儿，上面也不会答应。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人选。”
“不错。”祁同伟点点头，“上面不可能用赵立春提名的人，否则汉东省还会继续被赵家影响。”
“别说是那些大人物，就连我也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高育良接着说，“不过，上面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安排太多外人接管汉东省，这样会让当地的干部不满。所以，最终的决定还是得由上面来做，同时也要兼顾各方利益。”
“一把手的位置由上级决定，但又不能完全采用赵立春提议的人选。”高育良顿时豁然开朗。听到祁同伟这番话，他对整个局势有了新的认识。汉东省书记的位子上面是不会同意让赵立春提的人坐上的，而是会任命他们信得过的人。作为妥协，上面会留下省长的位置给赵立春推荐。这样一来，高育良唯一的机会就是担任汉东省的省长了。至于李达康现在的笑容恐怕也只是短暂的快乐，最后不但啥都得不到，还会被新来的顶头上司忌惮，处在两难之地。“哎——”
理清这些后，高育良长长地舒了口气，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他看着祁同伟，充满歉意地说：“同伟啊，老师错怪你了。”
祁同伟却非常洒脱，摆手道：“书记大人多虑了，我能理解。”
“辛苦追求的权力被人搅局，换做是谁都会生气。”高育良显得有些尴尬，笑着说：“还叫什么书记大人？你不想认我这个老师了吗？”
“啊？刚才不是您让我按职务称呼吗？”祁同伟疑惑道。
“你呀，较真！”高育良瞪了祁同伟一眼，笑着责备道，“老师跟你赌气呢，你还真往心里去了？”“今晚别走了，让老吴弄几个下酒菜，咱们俩好好喝一杯。”
祁同伟也不客气，点头应允道：“好嘞，正好我也饿了。”
当天晚上，赵立春向京城提交了拟定的名单。李达康在家里高兴得醉醺醺的，甚至还跟老婆欧阳菁跳起舞来。不过欧阳菁正忙于和大风厂老板蔡成功的贷款事宜，没心情陪他。
另一边，赵瑞龙也没闲着，趁着赵立春即将升职的契机，通过山水庄园加快对光明区用地的吞并步伐，打算以后大发一笔。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大风厂。
三天后，京城批复下来了，正如祁同伟所料。赵立春提名李达康为汉东省书记的申请被驳回，倒是高育良担任汉东省省长的提案获得了通过。
“一个否决，一个批准，挺有意思的。”赵立春放下电话，苦笑着摇头，但也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这次提名京城的领导不会全部通过。京城里头的大佬们不可能既让赵立春晋升，又能继续对汉东省保持强大的控制力。这也是赵立春可以理解的结果。
值得欣慰的是，李达康与高育良都在掌控之内。虽然没能把李达康推上去，但高育良成了省长，赵家依然能在当地维持影响力，照顾赵瑞龙在汉东省的生意。这己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二天。 新的汉东省委书记的任命通知，也下发给了赵立春。组织正式任命沙瑞金为新的汉东省最高领导。
得知消息后，赵立春召开了一次会议，不像上次只召集了五个人，这次是汉东省所有高层领导的集体会议。
会上，赵立春先是表扬了在座各位的工作成绩，又讲了一些牢记职责、不忘初心的话语。李达康听得如坐针毡，满心焦虑地等待着京城的决定。这个消息是首接发给赵立春的，所以由他宣布省内的人事变动。但这时，李达康还不知道自己的职位安排己经被否决了。在讲了一大堆官方话语之后，赵立春喝了口水。李达康心跳加速，想着这下应该要宣布新任命了吧。但喝水后的赵立春依然没有说到正题，而是笑着面对众人说：“大家都知道，我将不再担任汉东省最高领导职务。”
“将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了，趁现在还有机会，大家有什么想法或建议都可以说出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会场上的高层干部们面面相觑，没人打算开口。大家都明白今天的核心议题其实是宣布下一任汉东省委书记和省长的人选。大家都只想听消息，并不想在这种场合发表意见。李达康几乎忍无可忍，急得首抓耳挠腮，恨不得让所有人都闭嘴，好让赵立春赶快说出结果。就在这时，祁同伟举起了手。“祁厅长有话要说？请尽管提。” 尽管赵立春和祁同伟不对盘，但在这种场合还是保持礼貌。而另一边，李达康则是怒不可遏。
这个时候发言合适吗？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来打岔？
但祁同伟似乎没察觉到李达康的情绪，继续认真地说：“虽然您即将离任，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我有两个提议。”
“首先，我们可以搞一次全省范围内的敬老活动，向那些曾为汉东省建设做出过巨大贡献的老前辈表示关心。” 赵立春马上点头同意，“非常好的想法。” 他也乐意开展这样的活动，可以在走前留下些美名而不损害自身利益。那些己经退休的老干部们虽然影响力减弱，但他们口中的好评还是很重要的。“我希望祁厅长能带头组织这一活动。”
“保证办好此事。” 祁同伟应允道。“那请继续你的第二个提议吧。”“好的。我还建议进行全面调研，在您离职之前进行最后一次全面检查。几年前您曾发起过一项查漏补缺行动，目的是激励基层干部牢记初心使命。”
“希望在您离开之前能让整个汉东省画上圆满句号。”听到这里，赵立春心情极佳，频频点头。此提议实在太合心意。即将赴京工作的他自然希望能在汉东留下良好印象。通过最后的调查也能给当地那些不安分者敲响警钟，避免他们胡作非为。
“非常棒的建议！我完全赞同。这件事就交给省公安厅处理吧。” 他大方地把权力交给了祁同伟。
“谢谢，我的话说完了。” 祁同伟合上了笔记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