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的态度越来越嚣张,简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对于一个绝对权威来说,这简首是侮辱。
送走了来探消息的沙瑞金后,祁同伟把脚跷在桌子上,显得非常自在。
“沙书记,这祁同伟他明显没把您当回事啊,太狂妄了。”上车后,小白作为沙瑞金的心腹,替他鸣不平。“别发那些无用的牢骚了,不如学学怎么治住他。”
沙瑞金本想过来警告一下祁同伟,没想到自己还没从之前的麻烦中解脱出来,反倒被这小子嘲笑权限不够。他按了按太阳穴,虽然祁同伟暂时掀不起什么大浪,但他知道外面的事情肯定不简单,起码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晚上,祁同伟去找高育良,将自己让沙瑞金吃瘪的事告诉了他。“真的?首接就把那管子顶在他脑袋上了?还有这种扬眉吐气的好事?”“当然了。”
“好,真是解气!”
“不过,你前段时间消失的事是怎么回事?”祁同伟想了想,没有透露太多:“老师,您理解一下,有些情况不便说。”
高育良有点惊讶于这件事的保密程度,“没事,反正之前的方向我也猜得差不多了。”“那是自然,以老师的聪明才智,这些不是问题。”“到时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好吧,我们继续聊聊沙瑞金这次吃瘪的事吧。”
之后,师徒二人通过最原始的方法讽刺沙瑞金。就像当年在上学时,他们总有很多关于法律建设与美好愿景的话题聊不完。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而真实的,只有各种利益和复杂的人际关系。
经过一番交谈后,祁同伟和高育良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二人都很高兴。高育良身为二把手,很多事情心中有数。如此高级别的秘密,如果不是特别重大,也不会对他完全保密。一方面,他担心这是不是沙瑞金背后势力搞的鬼;另一方面,他又担心祁同伟会不会遇到危险。不管怎么说,现在人活着好好的,就是最好的。
“来来来,同伟。” 高兴起来的高育良拉着祁同伟来到自家的小花园。“看到这些了吗?我亲手种的,有的长势喜人,有些即便精心照顾最后也成了烂叶子。” “你再看看这天气,是不是下了什么毒雨,才让蔬菜枯萎?”
祁同伟感受到了高育良的无奈——作为一个带有政法背景的知识分子,在传递精神信念的同时还要对抗各种力量,保持自己清白且不折损——这实在很难。
祁同伟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拍了拍高育良的肩膀,陪着他在花园里走了一圈。
第二天,祁同伟醒来发现自己身处熟悉的环境,左边是高小琴,右边是高小凤。两人呼吸此起彼伏,看着这对姐妹花,祁同伟觉得之前的日子确实艰苦,但未来还是挺美好的:
有着花不完的钱,还有这么多爱他的女人,每个人都能管理好自己的领域,不仅不会让他操心,还会提供帮助。
想到这里,祁同伟心里阴霾尽散,甚至有了退休的念头。不过这只是一瞬即逝的想法。
他穿好衣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有钱有权,但这份权利是为汉东省老百姓所服务的。
第一件事就是召来几个得力干将询问工作状况及自己不在期间是否有异样。
“唉,别说多艰难了,你不在的时候大家可真吃了不少苦头。”
“动不动就说我们要配合调查,问东问西的。”
“只要一开口就是特殊行政机密,你人都不见了。”
虽然没给安帽子扣上,但他们说话的语气却明里暗里暗示着逃逸或利用关系逃跑等等。
李响第一个抱怨起来,毕竟自己也算个实权派治安负责人,竟被别人当成小丑一样对待。“那你呢?”
祁同伟又转头问安欣。
“嗯,跟刚才所说的基本一致,但我没什么大碍,他们也不清楚你具体什么路子,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几位也表达了类似的情况。
“好好好,趁我不在家就想要动我的人?”
祁同伟有些生气,每次自己有问题这些兄弟们都会跟着受牵连。
“消消气嘛,你现在回来了谁还敢乱来。”“对啊,主心骨都在这里呢。”
其实祁同伟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尽管不愿表露出来。
“这样吧,关于斗争的部分还是要继续做,我这次回来自信不会再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所以以后谁再欺负你们,哥哥我首接站出来跟他算账。”
至于辛苦的兄弟们,“没什么好补偿的,每人一百万,好好陪家人放松休息。”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住了。
十几个人一人一百万,这可是上千万元啊。
“真的假的?别开玩笑啦。”
“就算是十万都不敢收,百万……”
“别是祁厅长你自己先腐败了吧……”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看那人脑子清醒不,就知道装模作样,祁厅有自己的企业呢,你们这些人傻吧。”
李成阳捂脸表示不想再说什么了。
“对哦!差点忘了这个。”
“体制内待久了,这东西都习惯了,你说是不是。”
但是……突然这么大一笔钱进账,好像也不太合适吧。
大家又开始担心起来,特别是关于这么一大笔钱的事。
祁同伟说到这儿,脑子里又有了个主意。
“别吵了,就按我说的办!”第二天白秘书跟沙瑞金正常汇报工作,不过最后一件事有点特别。
“沙书记,昨天发现祁同伟手下的人账户里多了十万块。”
沙瑞金大吃一惊,眼睛瞪得老大。
“难道这些人真有什么不正当的利益输送?
真是巧了,都是祁同伟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出现这种情况,这事肯定跟祁同伟脱不了干系。”
“沙书记……”
沙瑞金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抬起来示意白秘书暂时不要说话。
“或者说,这里头有什么阴谋。”
沙瑞金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猜测祁同伟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让自己出洋相。
经过仔细考虑后,沙瑞金觉得即便祁同伟能够解释清楚,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查,把这事彻彻底底地查一遍,我倒要看看他回来之后给我端上什么好菜!”很快,侯京平亲自安排了这项工作。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侯亮平不再那么着急了,还特意带了个银行的大客户经理一起“了解一下情况”。
由于这些人分别隶属于各个市内的治安局,侯亮平没办法一次性把他们聚在一起审查,所以只好亲自带队下去调查。
现在的侯亮平不像以前那样鲁莽,也开始思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生怕自己成了鱼饵。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高明的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你好,同志,我是反贪局的侯亮平。”
“你好,我是从宣传科临时调来的安欣。”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发现你的账户里多了一笔十万块钱,这笔钱跟一个案子有关。”
“和案子有关?”
“嗯,就是说我们现在调查到你账户里有一笔不明来源的钱。”
“哦!”安欣冷笑了一下,这解释可真够牵强的。
“想问什么呢?”安欣往后靠了靠,双手抱着自己的头。
“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刮彩票中的不行吗?”
“彩票呢?”
“扔了。”
“那我们就传唤彩票店老板并调取监控来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侯亮平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
“那好吧,我老实交代。”
听到这句话,侯亮平来了兴趣,好像真的抓住了什么线索似的。“这才对嘛。”
“到底从哪儿来的钱?”
“捡的。”
侯亮平皱起眉头,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安欣!这是闹着玩的吗?你这不是在开我玩笑吧,我告诉你别逼我。”
“真·的是捡的,侯局。”
“到底在哪捡的?”
“楼下垃圾桶。”
“你少扯了,你能捡到十万块,我怎么捡不到?”
“可能是你运气不好呗……”安欣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侯亮平气得不行。
旁边跟着一起来的经理也在不停地劝侯亮平冷静下来。
按照级别来说,侯亮平确实比安欣高。
“真的是捡的。”“行吧,就算你是捡的,也不能私自占有吧。”
“你不会连这点法律常识都没有吧?”安欣点点头说道:“这我知道,但我没非法侵占啊!”
“失主呢?联系过没有?”
“我都不知道是谁丢的,我怎么联系。”
侯亮平被安欣气得不轻,这话确实有点儿让人不舒服。
“那你起码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报给派出所吧。”
“对啊,我本身就是干这个的,还有证呢,你要不要看看……”
“你接着审吧,我去个卫生间。”
侯亮平首接被安欣气得不行,无奈离开了现场。
“哎?我我……我怎么审啊……”银行经理都蒙了,自己只是来作证和提供手续的啊……
侯亮平缓过来后继续审讯。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