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过窗台时,维克多站在客房门外的走廊上。杰西卡门缝溢出的暖光在他脚边织成细金线,他握在门把上的手因用力泛白,最终只是将保温杯轻轻放在门口——杯底压着张速写:好梦。
门内的杰西卡数着怀表滴答声,首到秒针划过第七圈才蜷进被褥。枕下藏着从维克多外套摸来的手术剪套,金属凉意抵着发烫的脸颊,像他永远礼貌而疏离的触碰。
凌晨两点二十一分,查理犬抓挠木门的声响刺破梦境。维克多在翻身时嗅到异常——松木燃烧的焦香中混着刺鼻的硝化甘油气息。他随手抓起衣物冲出房门,走廊热浪己扭曲了空气。
杰西卡房间的门把烫得惊人。维克多用湿毛巾裹手撞开门的瞬间,烟雾如黑潮涌出。她蜷缩在床 角昏迷不醒,怀中紧搂着即将被烧焦的玩偶,那是他三天前用手术纱布缝制的礼物。
维克多扯下窗帘浸入浴缸残水,湿布裹住杰西卡时,她的头发也沾了不少烟灰。抱着杰西卡,躲避着掉落的的燃烧物,来到被布雷特用改装车链条缠死的前门,使劲推了几下,完全打不开,后门却传来松动的吱呀声——显然纵火者忘了给老式插销浇汽油。
"蠢货的犯罪。"维克多冷笑着冲到后门,后门的铁插栓在维克多肩撞下崩飞,火星随风卷入潮湿的夜雾里。而布雷特在前门林间的怒骂被燃烧声吞没。另外俩个跟班正用手机拍摄火势,镜头晃过他们苍白的脸:"老大…这算不算谋杀…"
"快...快报警吧..."瘦高跟班盯着火舌吞没的木屋二楼,那里正是他们半小时前泼汽油的位置。
布雷特揪住他衣领按在烫手的树干上,树枝焦糊味混着唾沫星子喷溅:"敢说出去,下次烧的就是你家"他脖颈青筋突跳的模样像极了改装车厂里暴怒的父亲。
布雷特抢过手机,"谁能知道是我们干的?这里又没人看到我们,你们最好和谁都别说这件事,不然没你们的好果汁吃。"放开瘦子。布雷特踩灭一簇火苗,染血的球鞋碾过焦黑的木头残骸。手机在此时响起《Black Hole Sun》的旋律,布雷特触电般抖了抖,接通瞬间换上驯顺的鼻音:"搞定了,连老鼠洞都烧透了。"他踢飞冒着青烟的木屑,“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走了。”挂了电话,招呼着俩个跟班离开。
查理犬叼来的冰镇湖水唤醒杰西卡时,她最先恢复的是嗅觉:维克多白衬衫的消毒水味、自己发丝的焦糊味,以及...血腥味。杰西卡咳出带着焦灰的血沫,看到她醒了,查理忙用湿漉漉的鼻子拱她手心。维克多侧身跪在浅滩,白衬衫左肩晕开暗红花纹——撞门时被木刺撕裂的伤口还在渗血。
"你肩膀在流血!别动!"
她撕开裙摆内衬,布料撕裂声惊得维克多睫毛一颤。月光下,他锁骨处的旧疤随着呼吸起伏,像道被岁月风干的河床。
"只是皮外伤。"他没有接过纱布,却被杰西卡按住手腕。她包扎的力道比缝合油画裂痕更轻柔,指尖无意间抚过他突起的腕骨,那里有长期握手术刀磨出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