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芬还在地上撒泼，满嘴“老天爷不长眼”“萧家欺负孤儿寡母”，嗓门大的惊天动地，差点把树上的乌鸦都给吓飞了。
“你们都瞧着啊！我今天就躺这儿了！要是没人管，我就躺死在这儿，看萧敬山你们家还能不能在三里屯抬得起头！”
赵二虎皱眉骂道：“你这人咋这么无赖呢？自个儿儿子干下的事，不教训不忏悔，反倒赖到人家头上来了？还要脸不要？”
“我不管！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们拼命！”赵秀芬哭着就扑到赵大宝脚边，揪着麻绳不让松手，又扯着喉咙喊，“乡亲们都看着！敬山要把我家孩子给整死了啊！”
“你喊破喉咙也没用！”萧敬山一步上前，神情冷峻，“赵大宝，最后问你一遍——偷看宛如洗澡那事，你干没干？”
赵大宝脸涨得通红，挣扎着不敢吱声，嘴角却抖得厉害。
“还不说？”萧敬山冷笑，回头冲赵二虎一招手，“二虎，把那桶凉水端过来。”
“好嘞。”赵二虎笑着跑到水缸边，舀了一桶井水走回来，水面还泛着冰碴子。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吗！”赵大宝吓得哆嗦了，眼泪哗哗往下流，“我承认了，我那天……那天就路过……看见嫂子在洗澡，我就凑近了……我错了，我不是人……”
“听见了没？”萧敬山环顾西周，眼神如刀，“他自己认的错，谁还要护着？还觉得我欺负人？”
众人低下头，不敢吭声。
“你说完了？”赵秀芬突然站起来，指着儿子怒骂，“你这个畜生啊！你看人家媳妇干啥？你是要丢死我们赵家的脸啊！下贱的东西！”
骂着骂着，她脸一变，又换了副嘴脸看向萧敬山：“敬山啊……你看，孩子也认错了，是不是差不多就行了？咱们两家住得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
萧敬山冷哼一声：“认个错就完了？你儿子当时要真看了个热闹也就罢了，他看完了还满屯子乱说，说我媳妇不穿衣服，跳水洗澡，还编排些有的没的。你知道宛如被气得连饭都吃不下？”
赵秀芬一听，脸色变了，嘴巴张了张，讪讪道：“这……那他就是嘴快，年轻人犯浑……”
“犯浑？”萧敬山眼神冷了下来，“犯浑就能污蔑人名节？这要是搁在解放前，你家这狗崽子早就被浸猪笼了！”
“那你说咋办？”赵秀芬咬牙切齿地问，“你不就是想让我家赔点东西么？你说个数吧！”
“赔不是重点，是态度。”萧敬山语气不紧不慢，“今天这事儿必须立个规矩。第一，赵大宝必须当众认错，写认错书，交给宛如。第二，赔偿两百块钱。”
“啥？两百？”赵秀芬差点蹦起来，“你咋不去抢啊！”
“两百块，少一个子儿不成。”赵二虎接口道，“这钱不是赔给敬山的，是赔给嫂子的精神损失，赵大宝干的事，闹得全屯人都在说风凉话。”
赵秀芬咬牙切齿，脸都憋红了，磨了半天牙根，才吐出几个字：“成！你狠！”
“把钱拿来，认错书写好，我们再松人。”萧敬山不疾不徐地说。
赵秀芬愣了片刻，又冲赵大宝喊：“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去找你爹拿钱去！”
“娘你快点啊！”赵大宝哭嚷着喊。
“闭嘴！”赵秀芬恨声道，“这回你把咱全家都坑了！”
她转身一跺脚，扭着身子灰溜溜地往家里跑，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造孽啊，真是造孽……”
半个时辰后，她喘着粗气回来了，手里拎着个用旧毛巾包着的布口袋，重重往地上一扔。
“钱！全在这儿！你们数去吧！”
赵二虎接过来，打开一数，都是整整齐齐的五元十元票子，正好两百。
“认错书呢？”萧敬山冷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