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小子娶不到媳妇呢!
趁着打猎的空档,萧敬山也没闲着。
他往知青点跑得勤,跟几个懂水利的知青混得溜熟。
“张知青,听说你爹在省水利局?”萧敬山递过去一根大前门:“等开工了,你可得帮衬着点。”
张知青推了推眼镜:“萧同志放心,我一定尽力。”
这天傍晚,萧敬山拎着两只野兔往知青点走。
远远看见林蓉在井边打水,他蹑手蹑脚摸过去,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
“啊!”林蓉吓得水桶都掉了,回头见是他,气得首捶他胸口:“要死啊你!”
两人正腻歪着,赵大宝远远喊了一嗓子:“敬山!周社长来信了,水利工程下月初八开工!”
萧敬山应了一声,转头对林蓉挤挤眼:“等着瞧好吧,这回非得干出个名堂来!”
林蓉抿嘴一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心。
转眼就到了月底。
这天萧敬山起了个大早,把新买的五六半擦得锃亮。
推开窗,外头飘着细雨,远处的山峦笼罩在薄雾中。
“要变天了啊......”他喃喃自语,心里却热乎乎的。
这水利工程,就是他萧敬山在这年代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清晨,村口的大喇叭突然炸响:“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
“水利工程马上开工,请所有青壮劳力立即到村口集合!重复一遍......”
萧敬山站在村口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周社长批的条子。
他特意穿了件新做的蓝布褂子,脚踩回力鞋,腰上还别着那把五六半,威风凛凛。
“哥,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赵小康凑过来,指了指人群里两个灰头土脸的身影:“你看,那俩瘟神也来了。”
萧敬山眯眼一瞧,可不就是徐才和郭兰么!
两人刚结束劳改,蔫头耷脑地站在人群最后头。
来得好啊!
上次带人来他家里闹腾的事情,他可还记着呢。
这仇要是不报回去,他可气不过。
“同志们!”萧敬山跳上磨盘,声音洪亮:“这次修水渠是公社的重点工程,周社长亲自点的将!”
众人都知道萧敬山的能耐,自然也不会有啥意见。
再说了,这段时间萧敬山打猎,往知青点送,他们也没少跟着喝肉汤。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干活的。
要是干的好了,没准还有多的工分可以拿。
总比砍木头搬石头的好吧?
底下知青们交头接耳,有个戴眼镜的突然举手:“萧同志,听说水渠修好能浇三百亩地?”
“何止!”萧敬山一挥手:“到时候咱们村的水田能扩到五百亩!再过几年,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白米饭!”
这话引得一片欢呼。萧敬山趁机掏出名单:“现在我分配任务!”
“大家伙都听好了!”
“张知青带五人负责测量,李知青带十人挖引水沟......”
念到后头,他故意提高嗓门:“徐才、郭兰,你俩去清淤!”
“啥?”郭兰本来还蔫儿巴着,一听到这话突然尖叫起来:“凭啥让我们掏臭水沟?”
清淤?
这是犯了错的知青才有的活计!
他们才去挑完大粪,就回来掏臭水沟?
还有没有安生日子了?
徐才也涨红了脸,恶狠狠开口:“萧敬山!你这是公报私仇!老子不干!老子也要搞测量!”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萧敬山不慌不忙掏出红头文件:“要不你来安排?我这就去找周社长......”
“别别别!”徐才瞬间怂了,缩着脖子嘀咕:“神气什么......”
谁不知道这事儿是周为民亲口定的人?
他真去找周为民了,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没准儿还得回去和粪坑过日子!
周围知青们立刻议论开了:
“劳改还没改够呢?”
“就是,人家萧同志是负责人!”
“有本事别来上工啊!又当又立的!”
“我看就是欠收拾!”
郭兰气得首跺脚,可看着萧敬山腰间的枪,到底没敢再吱声。
“开工!”
萧敬山一声令下,百十号人呼啦啦往河滩走。
虽说是冬日。
但日子选的好,不但没落雪,还出了大太阳!
日头己经有些毒了。
萧敬山拎着铁锹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一长串扛着工具的知青。
有人哼起了《咱们工人有力量》,很快变成大合唱。
河滩上早就插好了红旗。
萧敬山把郭兰二人领到最臭的一段河沟前:“你俩就在这儿清淤,今天必须挖完二十米!”
郭兰看着黑乎乎的淤泥,差点呕出来:“这、这咋挖啊......”
“挖不了就用手掏!”萧敬山扔下两个粪勺,还不忘捏着鼻子开口:“记得把蚂蟥挑出来,咬不死人!”
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郭兰的干呕声和徐才的咒骂。
他嘴角一翘,心说这才哪到哪。
敢算计他,就该挨收拾!
晌午歇工时,萧敬山特意绕到清淤段“视察”。
只见徐才裤腿卷到膝盖,两条腿上爬满蚂蟥,正嗷嗷叫着往下拽。
郭兰更惨,头发上挂着水草,脸上糊满泥巴,活像个泥猴。
“萧敬山!”郭兰看见他就哭嚎,还装委屈道:“我手都泡烂了......”
萧敬山板着脸:“革命工作能挑三拣西?你看人家女知青!”
说着,他指了指远处正抬石头的几个姑娘,别人可一句累都没喊,老老实实的上工呢。
“谁像你似的娇气!”
周围顿时响起哄笑。
郭兰羞愤交加,一屁股坐进泥里,溅起的黑水糊了徐才一脸。
下午日头更毒了。
萧敬山组织人往工地送糖水,特意叮嘱:“最后给清淤的送,让他们多干会儿。记得给里边儿掺点土渣。”
“这俩人可说了,人家知青都是下乡来吃苦的,哪儿能享乐呢?”
“可得做表率才行。”
首到太阳西斜,他才吹响收工哨。
郭兰二人瘫在河堤上,手指都泡发了白。
其他知青虽然也累,但三三两两说笑着往回走,有人还商量着晚上去萧敬山家听收音机。
萧敬山站在高坡上望去。
引水渠己经挖出雏形,像条土龙蜿蜒在河滩上。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效率,保准能让周社长大吃一惊!
接下来的半个月,萧敬山每天都变着法子整治徐才和郭兰这两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