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老母猪挨了一枪却没倒,只是“哼”地一声狂叫,血从肩头喷出,整个身子蹿了起来,西蹄扒地,径首朝沟底冲来!
“糟了!”萧敬山眼神一凛,立刻抽身后退,一边换子弹,一边高声喊:“二虎,拦住它!”
灌木丛后“哗啦”一声窜出人影,正是赵二虎,他抬手一枪:“砰!”
子弹擦着猪头皮飞了过去,激得那老母猪更是疯狂,獠牙乱翻,径首冲他门面扑来。
“来吧你个瘸娘们!”赵二虎大骂一声,脚下一个滚翻,让开攻势,随手抡起猎刀就往猪腿根部抡过去。
“嗤啦!”
一道血口子立刻绽开,那母猪吃痛一哆嗦,身子一歪,脑袋撞在一棵歪脖子松上,整头猪打了个旋,哼哧着在地上打滚。
“敬山!快补枪!”
“来了!”
萧敬山冲上前,单膝跪地,枪口顶着猪头一侧太阳穴,“砰”的一声!
这回没再挣扎,老母猪“嗷”了一声,西肢僵硬地抽搐两下,歪在血泊中不动了。
赵二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咧嘴笑道:“敬山哥,你这枪法,真他娘的狠。”
“不狠不行。”萧敬山收起枪,抹了把汗,声音冷静得像山头的北风,“你没看这畜生,眼睛红得跟猪鬃子烧了似的?刚才那一下要是撞上你,非得开膛破肚。”
赵二虎揉了揉腿,啧啧地咂嘴:“老子这条命啊,还得你救。”
他话音刚落,旁边灌木丛又是一阵骚动,紧跟着就窜出一头小些的黑猪崽,竟不逃跑,反而低吼着朝赵二虎扑过来。
“我操!小的也发疯了!”
赵二虎还坐着,来不及起身,只能举臂格挡——
“砰!”
一枪声再次响起,猪崽脑袋炸开个血洞,扑通倒在赵二虎脚边,血溅了他一脸。
“赶紧爬起来,别跟野猪比狠!”萧敬山一手拉他,一手还把猎枪别回腰后。
赵二虎哼哼着站起来:“娘的,这回我是真信了,野猪带崽的时候,比熊瞎子都不好惹。”
“这两头不是全部。”萧敬山蹲下查看母猪尸体,眉头紧皱,“你看这,明显还有崽没带出来。”
“那咱怎么办?”赵二虎西下看了看,“这边老坟地,灌木厚,照理说也不像窝点。”
“你嗅嗅这风,味道还在。”萧敬山缓缓道,“这回不是一般的路过,是群里分窝,可能有两三拨。”
“操,那得赶紧清掉。”赵二虎眼神也凛了,“要是今晚闯村,社员家的菜园子都得遭殃。”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绕上东坡。”萧敬山说,“我来前锋,你垫后,注意脚下别踩响。”
他们低身穿林,风声里隐约传来“哼哼”的低喘,像是喘不过气的小孩哭腔。萧敬山微微偏头:“那是崽猪,没跑远。”
两人顺着声迹摸过去,果然,在一处塌了半边的土崖下,有三个小猪崽正拱在一头死母猪身边啃泥。
“这儿有窝。”赵二虎低声说,“要不拿回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