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宁抽取银针一枚扎破了中指,指尖沁出点点血珠。希望血脉加持能够有些效果。
堇宁大力扶住厉霆景,扯开他胸前的衣物,以指尖血在他胸前开始快速画符。清心符与之前就存在的护身符印记碰撞,丝丝清凉之意慢慢扩散。
可堇宁地手指一触碰到护身印记地边沿便开始有强烈的灼烧感,来不及细想,堇宁强忍着不适稳住手指继续将清心符画完。
若是厉霆景此刻昏迷下去,说不准真的就醒不过来了,万一他醒不过来,她又如何寻得师傅的下落?
厉霆景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堇宁的发丝己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脸颊上,而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堇宁的手指依旧飞快的在他胸口滑动,他的身体毫无知觉。
清心符画完,厉霆景只觉明台一片清明,大脑瞬间清醒。
可堇宁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抽回手,嘴里嘟囔着“这身体怎么这么弱....”转眼便一头栽进了浴桶里。
厉霆景见状大喊“成予!”成予飞身而下,将栽在桶里的堇宁扶起靠在桶沿,立马去寻了余嬷嬷。
余嬷嬷和二丫将堇宁扶了出去。
厉霆景顿时觉得五感清晰,再无身体感官浑浊之样。他回想此前堇宁在自己胸口写写画画了什么,他低头一看。
只见胸前衣服己被褪去,胸口上的画着他看不懂的符文,虽被水冲得有些淡,但也不难看出是以血所画。
他想起此前在禹疆的战场重伤之时,也有一位老者手持毛笔蘸朱砂,在他胸前画了道符文。
堇宁今日此举和老者十分相似,不知二人有何渊源。
虽不知堇宁为何要救他,但目前来看堇宁对他并没有恶意,若是真能治好他,也不是坏事,至于条件,大不了多许些钱财就是。
厉霆景不再深思,放松自己感受着这片刻的清醒。
待堇宁醒来,己是深夜。
她环顾西周,自己应当是在沁园的偏殿,不知厉霆景如何了。想着便起身开门往主殿走去。
主殿未燃灯烛,黑暗中堇宁虽能视物,但想着还要帮厉霆景查看是否好转,便唤了守夜的二丫起来。
“二丫,你随我去点下灯烛。”二丫麻利爬起来,跟着堇宁进了主殿。
不一会儿殿中灯火通明,二丫合门退下。
堇宁头昏脑胀,伸手自己揉了揉太阳穴,跪坐在厉霆景的床边,伸手搭脉。
“气息是平稳了,就是不知道为何脉象会虚浮至此,希望清心符能帮你祛除杂念,心静下来才能更好的恢复,也不知你这瘫子是糟了多大罪。”
“我叫厉霆景。”堇宁讶然,原来他醒着啊。
自己一首当着他的面瘫子瘫子的叫着,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啊...这..抱歉,我要称呼你厉王爷?还是厉霆景?”
“随你。”
“你休息吧,明日我先为你解毒,今日太晚,我刚刚又消耗太多体力了。”堇宁见厉霆景嗓音清亮,手脚也并未冰凉,现下应当无大碍了。
“你为何救我?”厉霆景将心中疑惑问出口,一脸淡然的看着堇宁。
“不会害你便是,既然进了辰王府,你好了我才能好。”说罢堇宁熄了烛火回了偏殿。
不治好你你怎么相信我,我又如何与你谈条件。堇宁心说。
“成予。”
“属下在。”成予一跃而下单膝跪拜在厉霆景床前。
“如何了?”厉霆景问。
“回王爷,王妃身份无疑,确是安平侯之女,只不过是府中并不受宠的庶女,月前才跌入湖中昏迷不醒......”
成予将堇宁的生平及关系往来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了厉霆景,包括今日堇宁的所作所为,以及救治他的细节。
他听完却是觉得疑点重重,一个在侯府被遗忘、被欺凌的庶女,行事断然不会如此乖张。
但如今堇宁还有利用价值,暂且随她去吧。
“继续盯着。”“是。”成予领命退下。
另一头,堇宁虽然虚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不停回忆着清心符覆盖在护身印记上的那阵烧灼感。
护身印记像是在不停地抵抗清心符进入厉霆景的身体一般,不知厉霆景的身体是否与之有关。
她此刻十分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在师门时学艺不精还有大师姐罩着,现在只有自己一人,什么都显得捉襟见肘。
只盼望自己会的那点点微薄的技艺,能够真的将这厉霆景治好。
厉霆景自是一夜好眠,而堇宁在不停地回忆之前所学中,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