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派出去的探子在厉霆景与太子汇合前,就己经将沿路探查到的所有消息带了回来。
据查得知,川西早在一月前就出现了山洪爆发,但山洪暴发的地点远离村落,受灾的不过是河道两旁的几户人家,这几户人家在山洪暴发时就己经跑出来了,并没有人员伤亡。
而沿线却是像有人煽动一般,无数村民聚集在县衙,均说自己的房屋收到了损毁,此次山洪暴发乃是官员不作为的天谴。
但是迄今为止,并没有人真正的去到过山洪暴发的地方。
露宿休整的峡谷是经厉霆景反复推敲确定的,此处地处偏僻,前方是峡谷出口,后方是缓流的大河,河水最深处才齐膝。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天然的庇护所。
在太子一行连夜赶路的这大半个月,刺杀从未停止,每次刺杀均是二十人左右,都是激战一场,有人受伤对方就会立即撤退,无一例外。
但对方除了屡次来犯,却没有要下死手取人命的意思,对太子一行的诸多物资也没有动心思,更像是在拼命阻止太子和厉霆景往川西去。
在峡谷修整的这夜,厉霆景和太子二人也知道,势必有一场鏖战。如若对方今日不尽全力阻止,那明日到达川西后,就无济于事了。但是,就算是知道事有蹊跷,也得到川西看一看,完成这所谓的皇命,哪怕明知道是一个圈套。
己是入夏时节,山林中的虫鸣应当不绝于耳,今夜却静谧得一反常态。
太子与厉霆景并未休息,二人在营帐内对弈。
“皇叔,今夜怕是静得不同寻常啊。”太子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示意厉霆景落子。
“太子莫忧,西方己做好布防,只等时辰到了便请君入瓮即可。”
不等厉霆景落子,营帐外面就响起了打斗声。
“这不就瓮中捉鳖了。”厉霆景笑笑,将棋子往棋蒌中随性一丢,双手背于身后,镇定自若地往营长外走去。
此次他带了两千精兵,对方派出再多人马前来,也能从容应对。
不出预料,对方派出的人马数量比前几次翻了几番。可在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北疆精兵面前,显得那么势单力薄。
两炷香的时间不到,打斗声就停止了,这一次厉霆景没打算让这些屡次来犯的宵小活着离开。
成予和成枫两兄弟活捉了杀手团的头目,其余杀手要么伤要么死,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太子紧随厉霆景身后走到了被活捉的头目面前,成予上手扯下了头目的面纱,快速卸了下巴以免此人咬毒自尽。
面纱揭开后,头目一脸因为任务失败一脸颓败。但厉霆景不识得此人,吩咐左右,正欲派人押下去严刑拷问时,站在厉霆景身后的太子猛然睁大了双眼。。
“这......是二弟的人。”语气笃定。
“这人是二弟的武师父,自小就在晟行身边了。”
太子说完,有些咬牙切齿。厉霆景更是疑惑,二皇子要刺杀太子的话,动机明确,就是为了皇位。但为何屡次阻挠太子一行赶路却不狠下杀手,这又是为何?
难道二皇子在川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为何二皇子不亲自前来,反而让太子钻了空子。
“太子可有认错人?”厉霆景转身看向太子,疑惑问道。
“孤不曾看错,就是此人。”太子眯了眯眼,再次确认没有认错人。心中和厉霆景同样疑惑。
“那太子打算如何处置?”
“杀了吧。”
太子说完,厉霆景没有立即下命令,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唤成家兄弟,
“将人放了。”
成家兄弟面面相觑,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厉霆景,厉霆景挥挥手,再次示意他们将人放了。王爷这样做必定有王爷的道理,于是成家兄弟给小头目松绑,目送他“飞”走了。
太子十分不解,面上显现出着急的神色。
“皇叔为何放了他?若是他回去给二弟报信,你我该当如何?”
厉霆景示意太子往营帐中走,拍了拍太子的肩头。
“太子稍安勿躁,放了他,他定然回去通风报信。既然他是二皇子的人,那沿路阻挡的杀手势必也是二皇子派来的。就是要让二皇子知道,我们此行川西势在必得,而他藏在川西的秘密必定藏不住。”
“皇叔是说,川西腹地之事会与二弟有关?”
厉霆景从容的点点头,看来川西之行,会有意外的收获了。
“二皇子多次派人前来阻拦我等前往,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其中,若是能将此事查清,并牢牢将一应指向二皇子的证据掌握在手中,那不就是拿了二皇子的把柄吗?”
太子恍然大悟,懊恼自己一时竟然没有往这方面想。
若是厉霆景的猜测是真的,那川西之内不可告人的秘密,必定不是小事,不然厉晟行怎会如此大费周折阻拦。
关于朝廷要派人前来赈灾之事,灾害发生地的知府早就己经知晓,甚至还疑惑为何小题大做。但在厉霆景和太子一行浩浩荡荡入了土城之时,却没有一位官员前来引路迎接。
厉霆景命令两千精兵在城门外安营扎寨,物资整备后留在原地由专人看守,照此情形还是先探查再去和当地官员交涉。
城门大开,守城的将士谄媚着将太子一行请进城。土城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周遭也不见商贩的声影,偶尔来往的人们也都是老弱妇孺,不见一个男子。
按捺着心中的疑惑,厉霆景低声吩咐成家兄弟立即去查探城中的情况,太子也派了人紧随成家兄弟其后。
“实在是蹊跷,从我等入城到现在,不见人迎接指路就罢了,这城里竟然连一个男子都不曾见到。”
太子眉头紧锁,街面上的妇孺遥遥见到太子一行的人马,立马就躲进了屋子关好门窗。此等反常的举动,实在是勾起了厉霆景的好奇心。
“本王己派人前去查探了,先到知府的府上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