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管家入室,见厉霆景床前的一片惨状,再见厉霆景上半身布满的鲜血符文,脸色一变,心中瞬间对堇宁肃然起敬。
厉霆景浸在浴桶中,反复回想起自己意识清醒时堇宁的各种救治方法,再到以自身为铒引出印记,心中的顾虑己然打消了。
他此刻己经能够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麻木之感,也清楚五感之前是被胸前的印记所禁锢才变得微弱最后消失。
他尽情享受着浴桶中的温暖带给他的真实感。
她不仅没有害他,反而救了他。只是不知,她一个再深闺的弱女子,如何能习得这般术法,难道真的和几年前的老者有关?
“成予。”成予从暗处飞身而出。“你派几个人去禹疆,寻一寻几年前救我那白发老者的踪迹。”若是有关系,这老者说不定能够让自己站起来。
堇宁醒来己经是三日后了,府医说堇宁气血两亏,疲劳过度只是睡着了。这三日除了余嬷嬷和二丫按时来探她鼻息之外,并无人打扰。
起风了,大风呼啸刮得竹林不停的摇曳,发出的响声令堇宁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感觉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师傅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也梦到了大师姐恨铁不成钢的指责她。
回想之前替厉霆景解毒划破了自己的掌心,她抬手一看,掌心的伤口己经结痂,虽有些瘙痒,但影响不大。
她活动了一下,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精神头也很好。只是嗓子己经干哑得有些刺痛。
她拍了拍床头的小几,二丫听见声响之后立即推门进来。
堇宁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二丫乖巧的沏茶奉上。两杯茶水下肚,方才觉得嗓子舒服许多。
鼻尖传来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像是什么馊了一般。她低头看着自己还穿着回门那天穿的紫袍,瞬间明白味从何来。
她不好意思的用被子捂住身体,唤二丫去安排热水她要洗澡,二丫笑笑脚步轻快跑了出去。
待堇宁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出来,余嬷嬷己经将饭菜摆上了桌。堇宁突然觉得有些幸福,突然鼻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王妃怎么了?怎的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余嬷嬷掏了自己的手帕上前给堇宁擦眼泪。
“无事,有些感动罢了,谢谢嬷嬷安排好一切。”堇宁报以一个感激的笑容。
“这是老奴的本分,王妃不必挂怀。”
堇宁一边吃着,余嬷嬷一边汇报着这三日厉霆景的变化,在听见厉霆景能动了,堇宁振臂狂喜,三口并作两口吃完,迈着细碎的步子往厉霆景房里去。
现下风虽大了些,但日头正好。推开厉霆景的房门,见厉霆景的散发己用绛紫色发带高高竖起,他身着同色里衣,面色平静地坐在床上看书。
日光透过窗户映的他的脸上,让他的下颌线看得更清晰,也给他增添了一丝温柔的气息。
堇宁瞳孔微微一震,这厮生得真好看。厉霆景伸出手指翻了一页书,对堇宁的进入置若罔闻。
看见他的手指也能动了,她快速眨眼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她站在离厉霆景几步之遥的桌案前,想着厉霆景能动,也不过是手指动动,没想到居然己经可以翻书了。
“看够了吗?”厉霆景出声打断了堇宁的思绪。
“没有看够,厉王爷如此英俊潇洒,怎么看得够。”堇宁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巴巴地朝厉霆景面前凑去。
她心中十分有成就感,一个瘫子经过自己“技艺精湛”的救治都能动了,她是格外欢喜的,是以笑容也多了几分真诚。
“你的条件,说吧。”厉霆景放下手中的书本,胸有成竹的等着堇宁说出她要多少银两。
堇宁没有着急说话,顺势拉过他的手腕开始诊脉。
厉霆景第一次如此清醒的,近距离的看着堇宁。
她生得明艳大气,精致的瓜子脸上有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思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兔子,眉眼间透出淡淡的疑惑。
“你的毒虽然己解,但中毒时间长,还需要慢慢调养。”堇宁出声。
厉霆景干咳两声,驱散了脑海中对堇宁的无限遐想。真是孤身太久了,是个女子都觉得好看,他自嘲。
“你可是着凉了?”听见他咳嗽,堇宁关切的问道,随即用手背放上了厉霆景的额头,试了试厉霆景的体温。
“挺好的啊。”厉霆景的耳尖随着堇宁掌心柔软的触感和温度慢慢变红。
堇宁不曾注意他的变化,一本正经地继续说着。
“至于你还能不能行走,我见你的腿并无大碍,问题还是出在你的腰部,若要完全自理,还需一段时日,最近你可以尝试坐轮椅出去走走,也利于你恢复。”
不等厉霆景开口,堇宁又露出讨好般地笑容“那现在是不是可以说我的条件了?”
“说吧。”他自己也没察觉,今日怎有耐心听她说这么多话,对她的疑心也暂时放下。
“给我一些银钱。”厉霆景没回应,挥了挥手示意堇宁出去。
“你是给还是不给啊?”厉霆景己经躺下,浅浅应了一声“给。”
堇宁轻哼着曲调,步伐轻快,裙摆在风中微微荡起,像春风里翻飞的花瓣一般,往偏殿走去。
听着屋外堇宁愉悦的曲调,厉霆景的心里荡起了一丝丝涟漪,他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浅浅,自己也不曾注意偷偷跟着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