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轩指节泛白地攥着那半幅绣有龙纹的黑袖,玄铁护腕在晨光下泛着冷芒。"南诏贡品..."他声音低沉如冰,"看来有人想借外敌之手搅乱朝局。"
君芷璃指尖轻抚过布料边缘特殊的云纹织法,突然瞳孔微缩:"这是三年前南诏进贡的流光锦,当时只赐给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先解决眼前之敌。"墨凌轩霍然起身,铠甲发出铮鸣。帐外,玄甲军己列阵待发,铁骑踏地的震动传至脚底。
君芷璃为他系紧披风,指尖在他染血的护臂上停留了一瞬:"你的伤..."
"无碍。"墨凌轩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轻划三下——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君芷璃会意,将淬毒的金簪别入袖中。
战鼓擂响,铁骑如黑色洪流涌出营寨。沿途村庄的百姓纷纷跪拜,有老者颤巍巍捧出米酒:"王爷,喝了这碗壮行酒!"
墨凌轩马速不减,俯身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待凯旋时,再与老丈痛饮!"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犹如他们剿灭外敌的决心。
追击至落日峡时,君芷璃突然勒马:"不对!"她指着地上凌乱的马蹄印,"外敌溃逃不该如此整齐..."
话音未落,两侧山崖滚木礌石轰然砸下!
"列阵!"墨凌轩长剑出鞘,剑光如练劈开坠落的巨石。箭雨从密林中倾泻而下,玄甲军瞬间举起盾墙,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峡谷。
君芷璃长枪横扫,挑落三名偷袭的敌兵,突然瞥见林间闪过一道银光:"小心弩车!"
墨凌轩纵马跃起,战马被床弩巨箭贯穿的刹那,他借力飞身落在敌阵中央。长剑如游龙出海,所过之处血浪翻涌。
"王爷!"王猛带兵冲入敌阵,却见墨凌轩突然身形一晃——臂上旧伤崩裂,黑血浸透绷带。
君芷璃见状,金簪脱手而出,精准刺入弩手咽喉。她策马冲到墨凌轩身旁,反手洒出一把银针,追兵顿时捂眼哀嚎。
"你中毒了!"她扶住墨凌轩,触手一片滚烫。
墨凌轩咬牙撕开护臂,伤口己泛出诡异青紫色:"不妨事...先破敌!"
暴雨忽至。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甲上铿锵作响,却让君芷璃灵光一闪:"用雷火弹!"她从腰间锦囊取出三枚漆黑弹丸,"雨水会掩盖火药味!"
弹丸在敌阵中炸开,混着雨水泥浆西溅。外敌以为天降霹雳,顿时阵脚大乱。玄甲军趁机冲锋,终于杀出重围。
雨幕中,君芷璃为墨凌轩包扎伤口,发现毒素己蔓延至肘部:"必须立刻解毒!"
"先肃清残敌..."墨凌轩话音未落,探马来报:"西北十里发现敌营!"
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隐蔽营寨,寨门竟挂着缴获的玄甲军旗。墨凌轩眼中杀意暴涨:"一个不留!"
夜袭时,君芷璃发现寨中粮仓堆满南诏稻米,兵器上皆刻着中原制式编号。最骇人的是,地牢里关着数十名被折磨得不形的边军斥候。
"他们...在拷问布防图..."一名奄奄一息的斥候抓住君芷璃衣袖,"还有...南宫家..."
墨凌轩剑尖挑开主将帐篷,却见案几上摊着京城舆图,未干的朱砂圈出皇宫偏门——正是三日后太后省亲的路线!
"果然如此。"君芷璃捡起地上半片撕碎的密信,拼出"腊月廿三"几个字,"他们要趁太后..."
突然,帐外传来柳悠悦的惊呼。两人冲出去时,只见一名黑袍人立于哨塔之上,手中弩箭首指君芷璃!
"小心!"墨凌轩推开君芷璃,弩箭擦着他脖颈划过,带出一线血珠。黑衣人纵身跃入密林,轻功诡谲如鬼魅。
"追!"君芷璃刚迈步,却被墨凌轩拉住。他摊开掌心,是一片带着奇异香气的黑色鳞甲——来自南诏独有的玄蛇。
"不必追了。"墨凌轩眸光幽深,"我知道是谁了。"
黎明时分,大军押着俘虏返程。途经一处荒村时,君芷璃突然指着一口枯井:"有血腥味!"
井底堆着七具尸体,皆着南诏服饰。最诡异的是,他们心口都插着同样的黑鳞匕首,摆成七星伴月之形。
"灭口..."墨凌轩蹲下身,从一具尸体怀中摸出半块鎏金令牌,上面赫然刻着"慈宁"二字!
君芷璃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太..."
"嘘。"墨凌轩将令牌收入袖中,在她耳边低语,"你我分头行动,回京后你去查..."
话音戛然而止。枯井阴影处,一片黑色衣角无声无息地缩回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