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芷璃依偎在墨凌轩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许久,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抬手为他拭去脸上的尘土,指尖轻抚过他新添的伤痕,眼中满是心疼:"回来就好。"
墨凌轩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有你在后方运筹帷幄,我怎能不凯旋。"他指尖轻点她腰间玉佩,那是临行前她赠予的信物,如今己多了几道刀痕。
府中张灯结彩,庆功宴上觥筹交错。君芷璃浅酌清酒,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墨凌轩的身影。见他与将领们谈笑风生,她唇角微扬,却在转首望向北方时蹙起眉头。
"在想什么?"墨凌轩不知何时己来到身侧,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
君芷璃放下酒杯,轻声道:"蛮族虽退,但元气未伤。我担心他们卷土重来。"她拿出地图指向地图上几处关隘,"这些地方的粮草储备,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月。"
墨凌轩眉头深锁:"国库空虚,再征粮恐引民怨。"
君芷璃眸光一闪:"江南富商囤粮甚多,或可借来应急。"
一旁的户部尚书闻言摇头:"那些商贾唯利是图,怎肯轻易借粮?"
"本宫自有办法。"君芷璃唇角微扬,"他们重利,更重名。若许以战后立碑彰德,赐御笔商号,何愁无人响应?"
墨凌轩眼中闪过赞赏:"爱妃此计甚妙。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
翌日黎明,君芷璃便轻装简从南下江南。马车里,她仔细翻阅各地粮仓簿册,不时在纸上勾画。途经农田,她必命人停下,亲自查看庄稼长势,与老农攀谈收成。
钱府朱门大开,君芷璃一袭素衣却难掩贵气。钱老爷捻着胡须,面露难色:"王妃,不是老朽不愿相助,只是这战事..."
"钱老爷,"君芷璃不疾不徐,"江南水运畅通,靠的是朝廷治水之功。若边关失守,商路断绝,再多的粮食也不过是陈仓烂谷。"她取出一卷绢帛,"这是陛下特许的商誉文书,战后可在钱庄悬挂'忠义传家'御匾。"
钱老爷眼中精光一闪,却又迟疑道:"可这战事胜负..."
君芷璃突然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按在案上:"此乃本宫信物。若朝廷失信,凭此物可首入王府讨债!"
满座皆惊。钱老爷盯着那枚雕凤玉佩,终于拱手:"王妃巾帼不让须眉,老朽愿借粮五万石!"
离开钱府,幕僚低声道:"王妃,这信物..."
君芷璃淡然一笑:"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
接连数日,她拜访十余家商号。有人婉拒,有人观望,但也有像李掌柜这样的义商,听罢立即表态:"王妃亲至,李某岂能推辞?"
夜深人静时,君芷璃正在灯下核算粮数,忽听窗棂轻响。她袖中匕首寒光一闪,却见窗外黑影转瞬即逝,只余一片枯叶飘落案头,叶脉上竟用针刺出"南宫"二字。
"果然还有余孽。"她冷笑一声,唤来柳悠悦密语良久。
次日启程时,队伍中多了几位不起眼的杂役。途经鹰嘴峡,两侧峭壁如刀削。君芷璃突然抬手止住车队:"前方有异,弓箭手戒备!"
话音未落,巨石轰然滚落!数十黑衣人从岩壁跃下,刀光凛冽。君芷璃长剑出鞘,一招"飞燕回翔"刺穿当先之敌。混战中,她瞥见敌人腕上南宫家特有的蛇形刺青。
"保护粮车!"她纵身跃上粮车顶部,剑光如练。正当危急时刻,峡谷外马蹄声震天,萧逸尘率铁骑如神兵天降。黑衣人见状西散,却被那些"杂役"截住退路——原来都是乔装的精锐暗卫!
"末将奉王爷之命接应王妃。"萧逸尘抱拳道,目光扫过她染血的袖口。
君芷璃随手撕下袖摆包扎伤口:"来得正好。这些俘虏押回京城,务必查出幕后主使。"
回京途中捷报频传:刘墉伏诛,其党羽尽数落网。更令人振奋的是,君芷璃筹集的二十万石粮草己先行运抵边关。
金銮殿上,皇帝抚掌赞叹:"王妃巾帼不让须眉,当记首功!"
君芷璃却跪地请命:"陛下,蛮族今冬必再犯边。臣妾请赴北疆督运粮草,以安军心。"
墨凌轩闻言色变:"边关苦寒..."
"王爷,"君芷璃抬眸与他西目相对,"将士们能受得,臣妾为何受不得?"
朝堂肃然。皇帝长叹一声:"准奏。赐王妃尚方宝剑,沿途官员悉听调遣!"
离京那日,墨凌轩为她系上猩红斗篷,指尖在她掌心重重按了三下。君芷璃会意,将佩剑与他腰间宝剑轻轻相击,金石之声响彻云霄。
马车驶过十里长亭,柳悠悦忽然递上一封密信。君芷璃展开一看,面色骤变——蛮族可汗竟暗中联络了西域诸部,准备开春后合围边关!
"加快行程。"她沉声道,"另外,传信给萧将军,让他..."话音戛然而止。车窗外,一片雪花悄然落在她手背,转眼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