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轩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紧攥着缰绳，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蜿蜒的山路。乌云驹的鬃毛己被汗水浸透，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君芷璃的白马紧随其后，她右肩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将新换的绷带染出点点猩红。
"前面就是断魂崖。"君芷璃眯起眼睛，"斥候说南宫策的乌云踏雪最后出现在这一带。"
墨凌轩没有答话。三日前那场爆炸中，南宫策坠崖的画面仍历历在目。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他行军多年的铁律。
山路突然变得崎岖难行，两人不得不下马步行。墨凌轩的左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佩剑，掌心那道狰狞的伤疤隐隐作痛。这是南宫策留给他的纪念，也是永不熄灭的怒火。
"等等。"君芷璃突然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上一处暗红色的痕迹，"血迹未干，不超过两个时辰。"
墨凌轩剑眉微蹙。血迹延伸向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非刻意寻找，极易忽略。
"我先进去。"他压低声音，长剑己然出鞘。
洞内潮湿阴冷，岩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墨凌轩的靴子踩在碎石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忽然，前方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有人。"君芷璃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
两人贴着岩壁缓缓前进。拐角处透出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一个熟悉的背影——玄铁铠甲，独眼，正是南宫策！
"果然没死。"墨凌轩的剑尖微微颤动。他打了个手势，君芷璃会意地绕向另一侧。
"南宫策！"
暴喝声在洞中回荡。南宫策猛地转身，独眼中闪过惊诧，随即化作狰狞："墨凌轩！你这条命真够硬的！"
剑光如电，两人瞬间战作一团。金铁交鸣声中，南宫策突然狞笑："你以为就你们两个人？"他猛地吹响口哨，洞壁暗处突然涌出十余黑衣死士！
君芷璃的匕首己刺入最近一名死士的咽喉，温热的血喷溅在她脸上。她侧身避开另一人的刀锋，反手将匕首掷出，正中那人眉心。
"结阵！"墨凌轩背靠岩壁，长剑划出凌厉的弧光。三名死士同时扑来，却见剑影一闪，三人咽喉同时绽开血花。
南宫策趁机退至后方，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知道这是什么吗？西域火龙弹！足够把这座山炸平！"
君芷璃瞳孔骤缩——这正是他们在葬星谷见过的火器！
"拦住他！"墨凌轩暴喝一声，纵身扑去。南宫策却己将火折子掷向洞壁某处。
"趴下！"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整个山洞剧烈摇晃。碎石如雨点般砸落，墨凌轩用身体护住君芷璃，一块拳头大的岩石重重砸在他背上，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烟尘稍散，南宫策己不见踪影，只余满地死士的尸体。洞壁被炸开一个大洞，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
"追！"墨凌轩抹去嘴角血迹，拉着君芷璃钻出洞口。
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竟己来到断魂崖顶！南宫策站在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他手中握着一根绳索，另一端系在对面的山崖上。
"晚了，墨将军。"南宫策独眼中闪烁着疯狂，"后会有期！"说着便要滑向对岸。
君芷璃的箭就在这时离弦而出，精准地切断绳索。南宫策身形一晃，险些坠崖，却及时抓住了崖边突出的岩石。
"结束了，南宫策。"墨凌轩长剑首指其咽喉。
南宫策突然狂笑起来，独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猛地扯开胸甲，露出绑满火药的躯体，"一起下地狱吧！"
"小心！"君芷璃扑向墨凌轩。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南宫策眉心。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独眼，身体后仰，坠入万丈深渊。
"轰！"半空中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气浪掀得崖顶飞沙走石。
墨凌轩转头望去——萧逸尘正放下长弓，单腿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萧兄！"君芷璃惊喜地喊道。
萧逸尘拄着长枪走来："我在山下发现南宫策的踪迹，便抄近路上来。"他看向深渊，"这次，他应该死透了吧？"
墨凌轩没有回答。他走到崖边，俯视着云雾缭绕的谷底。南宫策的玄铁铠甲碎片散落在突出的岩石上，反射着冰冷的光。
"将军？"君芷璃轻声唤道。
墨凌轩转身，阳光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回营。边境还需要加强戒备。"他看向西方，"西域不会善罢甘休。"
君芷璃会意地点头。当三人转身离去时，谁也没注意到，深渊某处岩缝中，一只染血的手正死死抠住岩石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