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血腥味与药草气息交织。君芷璃的手指深深掐入墨凌轩的手腕，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白痕。"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迎战！"她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墨凌轩剑眉下的眼眸暗沉如夜。"巫族举先帝龙旗，其中必有蹊跷。"他拇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玉佩——那是先帝赐予他们墨家的信物，此刻竟在敌阵中飘扬。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惊嘶。君芷璃一把扯开帐帘，西北方的天空被火把染成暗红，那面绣着五爪金龙的旗帜在火光中猎猎作响，刺痛了她的眼睛。
"全军集合！"墨凌轩的喝令如雷霆炸响。当他踏上点将台时，数万铁甲同时跪地，铠甲碰撞声犹如暴雨砸在铁皮上。
君芷璃策马而至，苍白的脸上那双杏眼亮得惊人。"我与你同去。"她按住隐隐作痛的右肩伤口，那里还残留着三日前巫族毒箭的灼烧感。
"你的伤——"
"比起伤口，我更怕..."她突然收声，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墨凌轩瞳孔微缩，想起了那个被巫咒折磨至死的斥候。
铁骑如黑色洪流涌向西北。当先帝龙旗清晰可见时，君芷璃忽然勒马。旗杆下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将领，他举起的手骨节处赫然纹着墨家暗卫的标记。
"那是...青岚？"君芷璃声音发颤。三年前失踪的墨家暗卫首领，竟出现在敌军阵前！
面具人发出夜枭般的笑声："王妃还记得故人？"他突然摘下面具，露出半张布满咒纹的脸，"看看你们墨家造的孽！"
墨凌轩的剑尖微微发颤。电光火石间，君芷璃猛地掷出腰间匕首，击偏了偷袭者的毒箭。"小心幻术！"她厉声道，"那不是青岚的眼睛！"
战场瞬间沸腾。君芷璃的剑光如银蛇狂舞，每一击都精准刺穿敌人咽喉。但当她斩落第十个头颅时，忽然发现墨凌轩的剑势变得滞重——他胸前的玉佩正在渗出黑血。
"换命咒发动了！"她想起那半片焦纸上猩红的字迹。巫族巫师不知何时己在阵中结成七星阵，七根骨杖同时指向墨凌轩。
"萧逸尘！破阵！"君芷璃尖啸着掷出青铜铃铛。铃铛在空中炸开，音波震碎了最近两根骨杖。萧逸尘率死士冲入阵眼，长枪挑飞了第三个巫师。
但剩下西根骨杖的黑芒己汇聚成束，如毒蛇般袭向墨凌轩心口。君芷璃纵身扑去，黑芒贯穿她肩胛的刹那，她看清了巫师腰间晃动的玉瓶——和焦纸上绘制的图案一模一样。
"玉瓶...是阵眼..."她咳着血沫大喊。墨凌轩的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身上沉睡的铭文次第亮起。这是君芷璃第一次见到墨家祖传剑诀的最终式——"苍龙碎月"。
剑光如银河倾泻，玉瓶炸裂的瞬间，先帝龙旗突然自燃。面具人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最终爆裂成一团黑雾消散。
残阳如血时，墨凌轩跪抱着昏迷的君芷璃。她右肩的旧伤处浮现出诡异的符文，正与他胸前消退的黑纹相互呼应。萧逸尘拖着断腿爬来，递上半片烧焦的羊皮纸："王妃昏迷前...塞给我的..."
墨凌轩展开残卷，上面用金漆写着《换命咒·下篇》，而边角处赫然是君芷璃咬破手指画下的星象图——正是今夜天幕的排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