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空荡荡的,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他走到操场中间,仰头望着夜空,星星闪烁,可他的心里却满是阴霾。
他想起小时候那些孤独的夜晚,每次父母不在家,他一个人缩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满心恐惧。
长大后,以为能逃离那个家,没想到还是被父亲的电话搅得心烦意乱。
他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脑袋,心里既愤怒又委屈。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苏糖正朝他走来。
苏糖穿着简单的 T 恤和牛仔裤,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看样子是刚从自习室回来。
她看到陆骁阳,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关切的笑容:“陆骁阳,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不回宿舍休息吗?”
陆骁阳慌乱地站起身,手不自觉地插进裤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嗯,出来透透气,屋里有点闷。”
苏糖走到他身边,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因为明天的军训有点紧张呀?其实没关系的,军训虽然累,但是也挺好玩的,大家一起吃苦,一起成长,很快就过去了。”
陆骁阳看着苏糖,她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和温暖,让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了许多。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半天只憋出一句:“嗯,我知道了。”
苏糖笑了笑,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他:“这是我今天整理的一些军训小贴士,比如怎么防止中暑,怎么快速整理内务,你看看,说不定有用呢。”
陆骁阳接过笔记本,手指触碰到苏糖的手,他的心猛地一跳,脸也微微红了起来。他赶紧低下头,翻开笔记本,假装认真地看着,其实上面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
苏糖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认真看,又叮嘱了几句:“明天记得多喝水,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教官说哦。”
陆骁阳轻轻点了点头,“嗯,谢谢你,苏糖。”
苏糖摆摆手,“别客气,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嘛。那我先回宿舍啦,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哦。”说完,她转身轻快地走了。
陆骁阳站在原地,望着苏糖离去的背影,首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才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那股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他紧紧地握住笔记本,转身往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舍友们还在聊天,看到陆骁阳回来,顾晨松了口气:“骁阳,你去哪儿了?可把我急坏了。”
陆骁阳走到自己床边坐下,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出去走了走,没事了。”
说着,他把苏糖给他的笔记本小心地放在枕边,开始收拾明天要用的东西,动作也轻快了许多。
顾晨看着他,心里明白了几分,笑着打趣:“看来心情好多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陆骁阳瞪了他一眼,“就你事儿多,赶紧收拾你的,明天别起晚了。”可语气里却没有了之前的不耐烦。
舍友们见状,也跟着起哄:“陆骁阳,是不是有情况啊?快跟我们分享分享。”
陆骁阳脸一红,拿起枕头朝他们扔过去:“你们瞎说什么呢,睡觉!”
宿舍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大家闹了一会儿,也都陆续睡下了。
陆骁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苏糖的笑容和她说的那些话,心里既温暖又期待。
他轻轻抚摸着枕边的笔记本,暗暗下定决心,明天的军训,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让苏糖看不起。想着想着,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女生宿舍里,灯光己经熄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一片片银白。
舍友们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可苏糖却毫无睡意,她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床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母今天离去时满是不舍的背影,还有哥哥扛着被褥、累得微微踉跄的模样。
思念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再也忍不住,悄悄从床上坐起,把脸埋进膝盖,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怕吵醒舍友,她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过了一会儿,她摸索着从床头拿出小时候哥哥送给她的粉色小熊,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温暖与力量。
她蜷缩成一团,把脸贴在小熊毛茸茸的耳朵上,泪水浸湿了小熊的绒毛。
“爸、妈,我好想你们啊……哥哥,我也好想你……”
她在心里无声地呼喊着,声音却被哽在喉咙,怎么也发不出来。
半夜,苏糖实在忍不住想家的煎熬,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紧紧抱着小熊,手里攥着老年手机,悄悄走出宿舍。她来到宿舍楼下一个安静的角落,手指微微颤抖着拨通了苏泽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嫂子尖锐的叫嚷声:“苏泽,你看看你这窝囊样,挣这点钱,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
苏泽也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我每天累死累活地在工地干活,你还想我怎样?家里哪样不是我在撑着!”
“你撑着?就你那点能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嫂子的声音越发尖利,像一把利刃划破寂静的夜空。
苏糖听着电话里的争吵,心猛地揪紧,眼眶瞬间红了,她着急地对着电话喊道:“哥,嫂子,你们别吵了……”
然而,电话那头的两人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争吵还在继续。“啪”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摔在地上,紧接着是嫂子的哭喊声:“你还敢摔东西,你长本事了啊!”
苏泽也怒不可遏:“你天天这么无理取闹,我受够了!”
苏糖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再次大声呼喊:“哥,你们别吵了,求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