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听力第三题选B。”
顾晨忽然开口，“阳儿，你答题卡涂错了。”
“要你管。”
陆骁阳别过脸，却在看见苏糖替他修正答案时，忽然用钢笔尾端戳她手腕，“小太阳，我的橡皮又碎了。”
“陆骁阳你——”
林小夏刚要骂，被苏糖按住肩膀。女孩从笔袋里摸出块完整的橡皮，切成两半，大的那块推给陆骁阳时，故意用指尖压了压：“再弄碎就不给了。”
“遵命，小太阳。”
陆骁阳咬唇忍住笑，橡皮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忽然变成两半——其中一半被他弹到林小夏课桌上，“给你的，省得你又抢小太阳的。”
“谁要你的！”
林小夏梗着脖子，却在看见橡皮上刻着的小纸船时，忽然闭嘴。顾晨看着这幕，悄悄从兜里摸出颗橘子糖，剥开放在苏糖铅笔盒旁——包装纸上写着“英语阅读全对”。
物理答案放完时，林小夏忽然举手：“老班！陆骁阳最后一题画了只猫！”
全班哄笑。陆骁阳懒洋洋地晃着腿：“怎么？猫不能受力分析？”
老班扶了扶眼镜：“只要过程对，画什么都行。”
苏糖低头看自己的答题卡，发现陆骁阳说的那道辅助线旁，不知何时多了只叼着橘子糖的三花猫，尾巴尖还卷着个小太阳。顾晨的钢笔在他草稿纸上敲了敲：“步骤写全了吗？”
“反正比你少两行。”
陆骁阳挑眉，却在老班转身时，忽然凑近苏糖，“小太阳，我物理实验题写了你的名字。”
“胡说！”
苏糖瞪他，“实验报告要交的！”
“是真的。”
陆骁阳指尖在桌面敲出摩斯密码，“在‘实验结论’那栏，写着‘苏糖是光’。”
林小夏猛地转头，蓝紫色挑染扫过苏糖发顶：“陆骁阳你要不要这么肉麻？”
“要你管。”
陆骁阳甩了甩马尾辫，却在看见苏糖耳尖的红晕时，忽然用校服袖子遮住半张脸。顾晨看着他发红的耳尖，想起今早帮他换创可贴时，少年后颈新结的痂旁，确实有块小太阳形状的脱皮。
化学答案放到有机推断题时，苏糖忽然听见陆骁阳倒抽冷气。她转头，看见少年盯着屏幕，指尖紧紧攥着顾晨的校服袖口：“这题我写错了。”
“哪步？”
顾晨立刻倾身，镜片反光扫过题干。陆骁阳用钢笔尖戳着投影，声音轻得像蚊子：“取代反应的条件，写成了‘小太阳的橘子糖’。”
林小夏差点笑呛：“陆骁阳你是来考试的还是来写情书的？”
“有区别吗？”
陆骁阳挑眉，却在苏糖递来笔记本时，忽然握住她手腕，“小太阳，这题你怎么写的？”
“认真听。”
苏糖甩开他的手，却在草稿纸上写下反应条件后，用铅笔在旁边画了颗橘子糖。陆骁阳看见那团圆滚滚的糖块，忽然想起军训时她塞给自己的第一颗糖，包装纸上还沾着汗水。
对完所有答案时，林小夏忽然拍桌：“我宣布！苏糖全对！我错三题！顾晨错一题！陆骁阳——”她故意拖长声音，“错十二题！”
“十二题？”
陆骁阳挑眉，“顾晨，你改我答案了？”
“是你自己涂错卡。”
顾晨语气平静，却在陆骁阳踢他小腿时，忽然从书包里掏出本错题本，“今晚补课，从三角函数开始。”
“不去！”
陆骁阳把脸埋进校服里，“小太阳会帮我补。”
“胡说。”
苏糖收拾书包，“今晚我要去医院看哥哥。”
空气瞬间安静。林小夏忽然握住她手腕，蓝紫色美瞳里映着担忧：“糖糖，苏泽哥的病……”
“没事。”
苏糖笑了笑，指尖着书包带——那是哥哥用工地废布料缝的，针脚里还嵌着水泥灰，“医生说有新药，明天就能用上。”
陆骁阳忽然起身，白衬衫扫过苏糖课桌：“我陪你去。”
“我也去！”
林小夏立刻跟上，却被顾晨拽住后衣领。
“先补物理。”
顾晨声音冷静，却在看见苏糖眼里的疲惫时，忽然松开手，“阳儿，去帮小太阳拿外套。”
陆骁阳从教室后排拎起苏糖的帆布包，指尖触到包侧口袋里的橘子糖——那是今早他偷偷塞进去的，包装纸上画着小太阳和纸船。
西人走出教学楼时，晚风卷着桂花香扑来。苏糖看着陆骁阳替自己拉上书包拉链，忽然想起月考时他说“考砸了也没关系，我养你”的模样。林小夏勾住她胳膊，蓝紫色挑染扫过她脸颊：“糖糖，等苏泽哥出院，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
“好。”
苏糖点头，却在路过操场时，忽然被陆骁阳拽住手腕。少年把颗橘子糖塞进她嘴里，包装纸上用铅笔写着：“小太阳的哥哥，一定会好起来。”
林小夏看着他耳尖的红晕，忽然笑了，指尖戳了戳顾晨腰窝：“学霸，陆骁阳这糖纸是不是你写的？”
“不是。”
顾晨推了推眼镜，却在陆骁阳回头时，看见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那是他每次说谎时的小习惯。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有些刺眼，苏糖攥着陆骁阳的手忽然收紧。陆骁阳感受到她的紧张，忽然用指尖在她掌心画小太阳。林小夏晃着蓝紫色头发去买热饮，顾晨则默默替他们挡住迎面而来的推车。
病房门打开时，苏泽正靠在床头吃橘子。庄妍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住院费单据，指甲深深掐进纸里。“糖糖来了。”
苏泽笑了，眼角皱纹里藏着疲惫，“这俩同学是……”
“我朋友。”
苏糖替陆骁阳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来看你的。”
庄妍忽然开口，声音像冰锥：“来看病还要带橘子糖？当这是游乐场？”
陆骁阳挑眉，正要反驳，被顾晨轻轻按住肩膀。苏糖看着哥哥床头的橘子，忽然想起小时候，苏泽总把最甜的那瓣留给自己。“嫂子，”她轻声说，“哥哥需要休息。”
“知道了。”
庄妍起身时，故意撞翻陆骁阳手里的橘子糖罐。糖块滚了满地，其中一颗滚到苏泽床底，包装纸上的小太阳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