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曼和墨斐先后打车离开,卫东阳脸上挂着那抹得意的坏笑,慢悠悠地揣着手机,大摇大摆地走向停车位。他心里正暗自窃喜,觉得今天可真是收获颇丰,不仅拍到了罗曼和墨斐在一起的照片,说不定还能利用这事儿做点文章。
就在他刚要开车的时候,不经意间抬眼,便瞧见一身酒气的刘春梅和沈蓉摇摇晃晃地从西餐厅走了出来。
刘春梅脚步踉跄,身体歪向一边,沈蓉扶着她努力地保持着平衡,但还是走得歪歪扭扭。
卫东阳低声嘟囔着,脸上瞬间堆起关切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这可真是太巧了。
卫东阳眼睛一亮,“刘教授,您这是怎么了?喝醉了吗?”他刻意把声音放得很温柔,试图展现出自己的热情与关怀。
“没醉!我怎么会醉呢!”刘春梅舌头僵硬地说,她努力地抬起头,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些,可眼神却依旧迷离,说话也含糊不清,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醉。
“春梅小心点,今天高兴,我们多喝了两杯。”沈蓉连忙解释道,她的脑子还算清醒,瞬间想到春梅下午还有课呢,这副模样可怎么去上课。
她轻轻拍了拍刘春梅的后背,眼神中满是心疼——也许这场离婚,表面上看是解脱,可心底的伤痛又岂是几杯酒能消弭的?
“沈老师,我送你们回家吧!”卫东阳热情地说,他向前迈了一步,伸手做出要搀扶刘春梅的姿势,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说不定能从她们这儿再挖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和墨斐这是怎么了?
“谢谢卫局长,我们己经叫了车。不能麻烦您!”沈蓉连连摆手说。
沈蓉的酒量比刘春梅好一些,在西餐厅眯了一会儿后,她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
卫东阳见沈蓉态度坚定,知道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不再多说。
“那好吧,那你们小心啊!”卫东阳说着,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失望。他很快转身,驾车离开,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在宣泄他此刻没达到目的的小小不满。
“蓉蓉,我没醉!我很高兴!”刘春梅嘴里还在嘟囔着,她的头靠在沈蓉的肩膀上,身体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尽管她努力表现出开心,可言语间还是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情感。
与此同时,墨斐心急如焚地来到了尤琪的公寓,也就是罗曼为尤琪提供的免费住所。他一路小跑着上了楼,心里充满了担忧和焦急。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冰蜷缩在沙发角落,裹着灰色毛毯,白冰己经停止了哭声。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毫无血色,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干涸的泪痕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尤琪坐在她身边,手里攥着半湿的纸巾,嘴唇咬出深深的齿痕;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蹲在白冰脚边,双手交握,指节泛白,正一脸心疼地看着白冰。
“尤琪,究竟是怎么回事?”墨斐站在门口,紧张地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形,目光在白冰和尤琪身上停留,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
“墨老师,我……白冰流产了,还做了子宫全切手术。都是因为苏冬非要拽着白冰在雨里奔跑。都是苏冬的错……”
尤琪看向白冰,张了张嘴,垂着眼眸嗫喏地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她不敢首视墨斐的眼睛,只是偷偷地瞄了一眼白冰。
“不怪苏冬,都是我自己造孽……”白冰无力地说,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游丝。她的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前方,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不,白冰,我会对你负责。我要为你赎罪,我不在乎你不能再怀孕生孩子。我真的不在乎……”
苏冬猛地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墨斐的面前。随后,他恭敬地说:“墨老师您好!我是白冰的初恋苏冬!”
“好!那白冰……”墨斐疑惑地看着尤琪。他实在不敢看白冰,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可怜了,原本雪白的脸颊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让人心如刀绞。
“墨老师,这边请坐,我跟您慢慢说。”尤琪小心地瞅了一眼白冰,示意墨斐跟她去书房。
两人来到书房后,尤琪缓缓坐下,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跟墨斐诉说白冰经历的事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墨斐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痛心。
客厅里,苏冬突然抱住了白冰。
白冰己经哭累了,身体虚弱得无力再做任何挣扎。她软软地躺在苏冬怀里,眼神呆滞,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白冰,那几天我真的心里很乱,我也被你吓坏了。我不是胆小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想清楚了,以后我们结婚就过二人世界。不要孩子,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就去抱养一个。这些我都跟父母说清楚了,我妈记得你,她很喜欢你。你的过去就永远埋葬在过去,我不提你不提,谁都不知道。”
苏冬又重复着刚才说了几遍的话,他紧紧地抱着白冰。
白冰依旧眼神呆滞,她不再哭喊,不再反抗,只是静静地躺在苏冬怀里。她的心己经被伤得千疮百孔,此刻的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墨斐听了尤琪的诉说,顿时气得捶胸顿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得咬牙切齿。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沈千帆而起。正是刚才罗曼接到电话里沈震枭的儿子。他们父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令人发指。
他原本想好好地保护白冰和尤琪,这两个不受父母待见的可怜女孩,在他心里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可如今,他却没有保护好她们,还让她们遭受了如此凄惨的事情,他感到无比的自责和愧疚。
墨斐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难受极了。
“尤琪,白冰和苏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决定。一有情况,你要立即告诉老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说完,墨斐蔫头耷脑地走出公寓。
初秋的正午阳光依然刺目,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铅块。他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可他却浑然不觉,心中的痛苦和自责如潮水般汹涌,几乎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