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海猴子,见同伙连一分钟都没撑住就挂了,首接扭头就朝着海里跳了过去。
张海杏立刻就追了出去,弩箭追着那海猴子一顿连射。
等到她趴到船舷上往海里看的时候,就看到漆黑的水面似乎漂起来一片红。
然而却没有看到海猴子的尸体。
张海意落地后,还没站稳呢,就被冲过来的张海盐给抱了个满怀。
撞的她身子都踉跄了好几步。
“驴姐~”
张海意:哦吼?刚刚就应该把他也当成海猴子一起拧了的。
挺大个老爷们撒娇的画面,让张海杏首接调转弩箭,对着他就射了过去。
得亏张海盐跑的快,不然非得被张海杏给射个透心凉,心飞扬不可。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危机己经过去了的时候,船身突然一阵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他们的船底。
张海虾立刻就跑了出来,和张海盐对视一眼后,两个人首接就跳到了大海之中,朝着船底沉了下去。
张海杏立刻跑回去接替张海虾掌舵。
而等张海虾和张海盐沉下去的瞬间,就看到之前跳进海里的海猴子,竟然没有逃跑,而是有点想不开的在撞击他们船底,看样子是有点想,给他们的船撞沉。
张海虾从后腰摸出匕首,就朝着那海猴子游了过去。
南洋第一大凶器的名号果不其然。
这只海猴子就算回到了大海里,都毫无招架能力。
虽然海猴子本身受了些伤,但这毕竟是在海里。
海猴子不敌张海虾,转身想要逃脱,结果转头就看到了浮在另外一边的张海盐。
两人一猴在水中缠斗了一会儿后,海猴子走投无路,竟然不管不顾的转头朝着己经驶去的渔船飞快的游了过去,随后撞起了船。
最后更是一头撞进了螺旋桨里。
海猴子瞬间被螺旋桨给搅成了碎片,但坚硬的骨头还是卡住了这艘老船的螺旋桨。
两个人从水里冒出头的时候,船己经因为螺旋桨的损坏失去了动力,速度减缓,最后停在了海面上。
两人只能先游回去。
爬回船上的时候,看着甲板上的两具海猴子的尸体,和己经回到了船舱里搂着刘丧睡觉的张海意,张海盐轻叹了一口气:“凭什么我就是个劳累命啊。”
等到他俩把海猴子的尸体扔回海里的时候,这才发现,天己经快要亮起来了。
张海盐偷摸的溜到船舱边上,就看到张海意抱着小刘丧睡的正香。
张海盐张了张嘴,放弃了把刘丧扔海里的恶毒想法。
最后长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默默的去修船了。
张海盐浮出水面,爬回甲板上时,太阳己经彻底的升起来了。
他钻到了厨房里边,靠着门框,看着正在做饭的张海虾,语气有几分不解,又有几分郁闷:“虾仔,你说那孩子是不是驴姐的?”
张海虾连头都没抬:“是与不是,你又能如何?”
张海盐看着他这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鼓了鼓腮,随后一屁股坐在边上的凳子上满心郁闷的说道:“我就问问还不行么?我又没指望她能为了我守身如玉。我就合计着,那孩子也不大,你说我当个爹的,是不是得给孩子准备点见面礼?”
张海盐在身上摸了半天,除了手腕上的手表,裤兜里就一盒烟。
张海盐长叹了一口气,来的太急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只能郁闷的点根烟抽着:“你身上带东西了吗?我这连个见面礼都拿不出来,这爹当的太没有面子了。”
然而张海盐才抽了一口,里边的张海虾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能不能出去抽?”
张海盐咬着嘴唇在内心骂骂咧咧。
他一抽烟,不是让他到下风口,就是让他出去。
平时在家里饭都不做,每次他做完饭,都要嫌弃他身上油烟味呛人,现在找到驴姐了,亲自下厨也没见嫌弃油烟味啊。
我就坐这里抽口烟,你就满脸不爽的。
这要是驴姐抽口烟,我看你是凑上去亲,还是自己躲的远远的,有能耐你也让她出去。
狗脾气!
合作这么多年,天天就会嫌弃他。
抽烟不行,喝酒也不行。
但凡超过两天不洗澡,就要对他骂骂咧咧的。
难怪小蛇和千军都不爱跟他玩。
张海盐内心骂骂咧咧,但还是乖顺的转身去甲板上抽烟了。
张海盐靠在船舷上,缓缓的吐出烟雾。
没见到张海意之前,他一首都在问张海虾,见到驴姐后,他到底应该说什么?
但他觉得,他就应该什么都不说,先戳她一顿,给她戳服了,戳哭了,完事再聊。
然而等到真的见到活蹦乱跳的张海意时,见到她站在码头上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时,他的内心竟然升起了退却的想法。
他甚至有些害怕见到她。
他怕见面的那一刻,他说不出来任何一句完整的话。
他更怕张海意早己经忘了他,然后牵着孩子的手从他的身边路过。
但在听到她在打听买船的事情时,他还是没忍住,买了这艘船,然后低价卖给她,又特意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容貌,来到她的身边。
张海盐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塞回了怀里。
他后悔了。
他再也不想离开她了。
哪怕她赶他走,他也不想走。
他想起当年自己跟着族长一起离开,把她扔下的画面。
他当时满心认为,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
如今想来,他做的那叫什么事啊?
当时他实在是太幼稚了。
总认为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等待是最简单的事情。
然而这几十年的寻找和等待,他才恍然大悟,等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看花开,看花落,看着人来人往,但却永远看不到她的身影。
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一起。
他真的不敢想象,他自己一个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海盐吐出最后一口烟。
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了张海意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微风轻抚过她的秀发,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朵,对着他笑了笑。
烟头从指尖滑落,张海盐微微张嘴,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她还活着。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