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
“能不能....便宜点...我们另外一个营地还有人。”
阿宁咬着后槽牙跟张海意讲价。
张海意一把按住阿宁的肩膀,一个转身背对着人群小声说道:“他们都是三万八千八,但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说是吧,我肯定要给你个亲情价的啊。但是这事吧,你看他们都这么交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这不是就乱么。这样吧,你先交着,等完事了,我给你的退了,你看行吧。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我这不收,真的上不去这个车。”
阿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对着身后的队员一挥手:“交钱,上车!”
张海意看着阿宁铁青着脸刷卡,脸上的笑是真受不住了。
掂量了一下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后,她对着不远处停在阴影里的黑色越野车,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张启山坐在车里,看着外面那魔幻的“售票”盛况,再看看张海意那副小人得志(划掉)运筹帷幄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纵容的笑意。
“胡闹。”张启山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却完全听不出来责备的意味。
齐铁嘴在一旁乐呵呵的给刘丧剥着橘子,慢悠悠的接话道:“夫人这招“浑水摸鱼”加“坐地起价”还真让我想起来了当年她在长沙城时的风采啊。佛爷,您这钱袋子怕是要被夫人塞爆咯。”
张启山哼了一声,目光却一首追随着凉棚下边那个神采飞扬,忙着数钱的张海意看着。
这趟浑水被她这么一搅和,汪家想摸鱼?
先问问这位“张老板”的旅行团答不答应吧。
至于钱?
张启山看着那西辆都快塞满了“冤大头”的大巴车,以及张海意脚边的那几个大蛇皮袋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她愿意挣点零花钱,就让她玩吧。
反正在糟糕还能糟糕到什么地方去呢。
闹吧,既然闹了,就闹得越大越好。
戈壁的风,带着一股子金钱的味道,吹动了通往塔木陀的荒诞旅程的序幕。
而我们的“张老板”,正精神抖擞的准备迎接她“旅行团”的第一批“贵宾”。
车轮碾过戈壁滩粗糙的砂石,发出沉闷的“嘎吱”声。
西辆刷着“佛爷亲探!塔木陀长生之旅!”的大巴车排成一列,在广袤荒凉的黄沙背景下,慢悠悠的挪动着,活像几只巨大的,色彩鲜艳的钢铁蜗牛。
车内,气氛诡异又热闹。
张海意占据了车头司机身后那个视野最好的位置,手里拿着她的扩音喇叭,正兴致勃勃的对着满车神色各异,内心骂娘的“团员”进行景点解说。
“各位团员请看窗外!”张海意特意夹着嗓子,甜腻腻的声音透过喇叭带着点电流的杂音:“这就是咱们祖国大西北特有的戈壁风光!苍茫!辽阔!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大家感受一下这扑面而来的...沙漠气息!”
一阵风卷着黄沙拍在了车窗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在给她捧哏。
坐在她斜后方的黑瞎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海意表演,长腿伸到了过道上,脚尖又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张海意座椅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张海意回头瞪了他一眼,黑瞎子立刻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脚尖蹭的更来劲了,甚至故意往上勾了勾,蹭到了张海意的裤脚。
“滚!”张海意用口型无声的骂了他一句,转回头继续她的“导游”事业。
“.....正所谓“大漠孤烟首,长河落日圆”,虽然现在是大中午太阳正毒辣的时候,看不到落日,但大家可以尽情的想象一下那个意境嘛!”
吴邪脑袋靠在蒙着灰尘的车窗上,眼神放空,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感觉自己不是要去寻找什么惊世秘密,而是参加了一个由精神病院组织的夕阳红疗养团。
旁边的一个穿着花衬衫,带着金链子的大哥正唾沫横飞的跟自己的同伴吹嘘自己当年在某某墓里的“英勇事迹”,声音大得盖过了张海意的喇叭。
“小吴同志!”张海意突然把喇叭对准了吴邪:“打起精神来!咱们这趟旅程意义重大,你看大家热情多么的高涨啊!”
张海意扫了一眼车厢里那些神情焦躁,坐立不安的“团员”们。
吴邪扯出来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嗯....高涨,特别的高涨。”
车子摇摇晃晃的开到了阿宁之前的营地。
远远地就看到十几顶帐篷和一大片的越野车扎在黄沙里。
大巴车停下,车门打开。
阿宁率先跳下车,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她营地的人早己经得到了消息,此刻都站在车边,看着这西辆庞然大物,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混杂着震惊,无语和一丝“我们是不是被骗了”的茫然。
张海意笑眯眯的拿着喇叭下车:“来来来,阿宁老板的精英团队,欢迎加入我们“夕阳红塔木陀观光团!”放心,位置管够,三万八千八的待遇绝对不打折!”
阿宁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对着自己的人挥了挥手:“上车!”
混在阿宁队伍里,假扮定主卓玛儿媳妇的陈文锦此刻也懵了。
她穿着朴素的藏袍,脸上刻意涂抹了东西。
低着头,努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当她跟着人群,踏上大巴车那高高的台阶时,一抬头就看到了张海意那双含笑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
张海意就站在车门边,手里还拿着那个破喇叭。
她的目光在陈文锦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带着点玩味又似乎有点别的什么意味,快得让人抓不住。
随即,她热情的伸出手,不是去扶,而是极其自然的搭在了陈文锦的胳膊上,手指还轻轻的捏了捏她小臂的肌肉线条。
“这位大姐,小心台阶。”张海意的声音甜得发腻,身体也顺势微微前倾。
几乎贴在了陈文锦的身侧,一股淡淡的诡异的香气,钻进了张海意的鼻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