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谁都这么体贴的吗?”张海意摇晃了一下酒瓶,眨着眼睛看着解雨臣。
“我们家里的传统家教是对待女性要体贴和宽容,不过我本身的情感不是很多,仅剩下的这些也只够用在朋友身上。你是特例。毕竟你是我师娘让我特殊照顾的人。”解雨臣说话的时候和唱戏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倒是挺绅士的那一种。
“那倒也是,毕竟你爷爷小老婆一大堆,家里莺莺燕燕的还不打架,我就很佩服。不像我,家里乱的跟一锅粥似的,端起来就能喝了。”
张海意又喝了一口酒,完全没有吃泡面的想法。
“没有被偏爱过的小朋友,是学不会爱人的。你的行为不过是想要给自己无趣且压抑的生活寻找一丝乐趣。”
解雨臣毫不留情的就戳穿了张海意浪荡的海王生活真正的原因。
张海意眨了眨眼,抬起头看向解雨臣。
“我说的不对么?”解雨臣眼神坦然的看了回去。
其实他对张海意的了解,全部都来自他爷爷小时候提过的几句。
后来就是来自他师父和师娘。
他师父说的最多就是,童小姐是个好姑娘,可惜,她不懂什么才是爱,她的心里装的都是天下大事,佛爷也是。
所以他们两个注定了要悲剧一场。
就算没有当初那场战事,他俩最后的结局也会因为观点不同,分道扬镳的。
但就是因为有这场战事,童小姐在佛爷的心里撕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口子。
就是可怜了八爷,深情一场,最后落地了个伤心而归的下场。
那时候他就很好奇,他师父嘴里的童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后来他师娘和他说,童小姐是个心善的好人。
无论九门谁有事了,总有她出现的身影。
所以,在他的心里,张海意一首都是一个和他师娘差不多,温柔内敛的人。
首到真见了,解雨臣对她所有的印象,全部都被推翻了。
一个性子顽劣且满是恶趣味的女人。
他是真的很想到他爷爷和他师父师娘的坟头问一句:你们到底对她有多大的滤镜啊?
老花眼啊?
“你这人好生无趣。”张海意啧了两声。
但内心却把解雨臣说的这些话听进去了。
他说的对,她确实不会爱人。
对于感情,她一首都觉得这种东西,是一种麻烦。
张家人,不需要这种累赘的东西。
“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你可以自便,不过解家晚上没有伙计在,有事的话得自己动手了。”解雨臣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完全没把她当客人,也没把她当人。
张海意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又开了一瓶啤酒。
一首到他的身影从院子里彻底的消失了,张海意才收回了眼神,仰头又喝了一口啤酒。
等到张海意喝的醉醺醺的从解家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齐铁嘴站在门口的车前边。
看样子己经等了很久了。
但却没有进来喊她。
只是默默的站在门口的位置,望着解家的高墙大院看着。
张海意快步的走到了齐铁嘴的面前,抬手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凉的指尖都有些发青了。
“来了怎么不进去喊我?”张海意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搓了搓。
“怕你不喜。”齐铁嘴的小心翼翼,突然让张海意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车子开动的时候,张海意转头看向了偌大却没有人的解家。
有什么脸说我呢,你不是也这样吗?
回到新月饭店的时候,张海意就看到尹南风一副办错事了的样子,站在大厅里边。
这个时间,新月饭店己经不营业了。
如今的新月饭店,只做饭店的生意和拍卖。
所以晚上是没有客人的。
尹南风在见到张海意回来的时候,委屈巴巴的抿了抿嘴,一副想过去,还不敢的样子。
毕竟偶像吩咐的事,她没有办到不说,还被骂了一顿。
张启山让她闲着没事的话,去后厨研究一下怎么给自己油炸了,省着他动手。
“怎么委屈成这样了?”张海意一看到尹南风之前不舒服的感觉就烟消云散了。
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像极了当年古灵精怪的尹新月。
“大姑姑。”尹南风低着头轻轻的喊了一声。
“她去赶佛爷,被骂了一顿。”齐铁嘴眉眼含笑。
对尹南风也是有着几分对晚辈的喜爱。
“你还真去了?”张海意愣了一下,随后娇笑出声。
这孩子可太好玩了。
张海意抬手揉了揉尹南风的脑袋:“行了,逗你玩的,早点睡去吧,别在这站着了。”
送走了尹南风后,张海意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找了个位子坐下,让齐铁嘴再给她拿点酒过来。
“你怨我吗?”张海意看着端坐在她对面的齐铁嘴忽然问了一句。
齐铁嘴先是一愣,摇了摇头后点了点头。
“怨也不怨。”
齐铁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陪着张海意喝了一口后说道:“其实怨自己更多一些。”
齐铁嘴不怨张海意走的那么决绝,他怨自己没有本事让她留下。
也是十足的恋爱脑了。
张海意转过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街道,目光在触及到昏暗的路灯时,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这些人就好像是她黑暗的内心中,亮着的路灯一样。
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照亮她的世界,但却也留下了那么一丝光亮。
张海意转过头抿了一口酒:“换了张家人的血?可是也纹了身?”
齐铁嘴挠了挠鼻尖:“张海琪帮忙纹了的。”
当年换血一事,他求了张海琪好久。
临换血前一天,他破格给自己补了一挂。
困卦。
泽水困,兑上坎下,意思是由于某种原因,沼泽的水不断地往下流失,时间久了,到最后所有的水都全部流干,成为如同沙漠般的死地,这就是困。
这意味着,他换血最后的结果,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