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
“七点!”
“九点!哈哈,不好意思各位。”
我伸手打断黄老板收钱的动作。
把一对白板亮了出来。
黄老板一拍额头:“上来点子就那么好?”
我没说话,默默点燃了一支烟。
二八杠。
一种扑克和麻将都能玩的赌博玩法。
但普遍都是用麻将玩。
如果说纸牌里炸金花输钱最快。
那我个人认为,麻将里二八杠输钱最快。
因为它没有什么技巧和运营,就两张牌比大小。
还有什么推条子,推万子都是由二八杠衍生出来的玩法。
同样简单暴力。
一人两张比大小。
小就输钱,大就收钱。
二八杠这种玩法哪怕打的小,几千上万的输赢也会很快达成。
当初读书的时候,我被高年级的学生带去麻将馆见世面看的就是二八杠,它也叫推对子,各个地方有不同的叫法。
我们正玩着,门外就传来霞姐的抱怨声。
“你们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都怀疑这里玩的人输钱了能不能给的起,早知道我就飞澳门去玩了。”
和我之前第一次进场子不同,场子内很多赌客都转头看了过去。
面上表情不一,有贪婪,有好色...但更多的是鄙夷。
这场子虽烂,但来玩的人确实都是西南地区的老板。
比如我这桌的黄老板,就是上次问我有没有子弹的那个肥胖中年男人,他是山城知名火锅品牌的创始人,他说他的火锅店全国己经有五百多家,每天都有很多外地老板抢着要来加盟他的店。
又比如百家乐那桌,皮肤被紫外线照的黢黑的根哥,云滇那边当蛇头的。
所以说,这些人大都不缺钱,搞过的美女也比普通人见过的还多。
霞姐的话自然是得罪了他们。
黄老板摸着自己的牌,冷哼道:“真的是癞疙宝打哈欠,口气大,来这里玩的人谁会给不起钱?”
同桌其他三个赌客也都相继发表对霞姐不满的看法。
“没点。”
我翻开自己的牌,苦笑道:“点子好一把就没了,各位老板收钱。”
看我把话题说回牌局上。
黄老板他们也没再讨论霞姐。
不曾想,她自己找上来了。
“加我一个!”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满了。”
黄老板戏谑道:“可不敢跟你玩,万一输多了我们给不起钱怎么办?”
“是啊,找别的桌玩吧,我们玩的小。”
“去那桌敲三公,他们玩的大。”
霞姐抱着胸,语气强势:“我就想在这桌玩!”
“嘿,你妈...”黄老板一拍桌子,裴虎赶紧过去赔笑:“黄老板,你莫生气嘛,我家霞姐刚从魔都过来,不太懂我们这边的规矩,加她一个玩玩嘛。”
说话时,他不断给我使眼色,想让我开口帮腔。
我想了想,道:“各位老板,她想玩就让她玩玩,免得出去了说我们西南人民不待见外地人。”
我开口了,黄老板他们便同意了霞姐加入牌局。
霞姐让欧阳搬来一张板凳在我旁边坐下,又让欧阳从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叠叠现金,光放在桌上的都有二三十个:“这个牌怎么个玩法啊?”
我微微一怔,这霞姐不仅是个生手,还是个日龙包啊。
真的是老太婆换姿势,给爷整笑了。
都不知道玩法就上来玩?
还是说她看到我在这桌玩,想来赢我钱?
凭什么?
凭运气?
小白脸欧阳看了一眼我们桌上的牌,笑道:“老婆,他们玩的是二八杠,你负责玩就行了,我给你看牌。”
“那你们就先玩,我出去看看。”
裴虎笑着说道,看向我时眼神往下瞟,然后掏出了手机。
我懂他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让我看手机。
我故意点烟让其他人发牌,不着痕迹的拿出手机。
裴虎给我发来消息:“小十七,这是条大鱼,前三天都让她赢。”
我皱着眉回道:“陈老说了我不用做局的。”
“但她偏偏要找你玩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
“小十七别这样,大不了水钱我分你一点。”
“玩牌就玩牌,看个几把的手机啊!女人就是要冷落,我家那个,我出来玩你看她敢不敢多说一句?”黄老板不耐的声音传来。
我收起手机,随意敷衍:“兄弟伙而己。”
“三点。”
“五点。”
“这是多大?”
“九点啊老婆!你最大!”
欧阳笑着收桌上的钱。
霞姐道:“你们可别想着作弊,我虽然看不懂,但我老公能看懂牌。”
黄老板本来就在输钱,一听这话立马上火:“输了没给你钱还是怎么样?你说这个批话!”
霞姐翘着二郎腿,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而己,毕竟我以前都是在澳门拉斯维加斯玩,那里都有监控没人敢作弊。”
她的话字里行间都在瞧不起人。
准确的说是瞧不起我们这里的人。
牌局在不怎么愉快的氛围中继续。
我保持不输不赢,黄老板他们输,霞姐赢。
“不玩了!妈的,肯定是这个批、婆娘胩胩一首对着老子害得老子手气不好!”
黄老板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愤然离场。
他说的胩胩对着人也是牌桌上影响赌运的说法。
尤其是女人的胩胩,很多相信这个东西的人很介意对面坐女人。
黄老板并不知道。
影响他赌运的并不是女人的胩胩。
而是我。
整个牌局的输赢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本来不想参与裴虎的做局。
做好暗灯的工作等着年底分红就行。
但是。
霞姐说话太几把过分了。
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她身为魔都人的高贵。
好像我们这些出生在大山的人就不配活着一样。
黄老板走时天色己黄昏,我也到下班时间了。
“今天就这样吧。”
我起身离开。
出了场子,裴虎把我拉到一边询问:“怎么样?”
我淡淡道:“她赢了三十万。”
裴虎一拍我肩膀,笑道:“好好好!到时候答应分你的水钱少不了!”
我不在意能分到多少水钱,只是单纯的想给霞姐这种目中无人的女人一个教训!
和拿抓走下小路,猴子拉我们到了山脚。
期间,他一首都在抱怨霞姐,各种脏话都用上了。
我问他不怕得罪场子的客人?
他说怕个几把。
他一天就三百块,额外收入也只有拉客人的路费,有时候客人输了心情不好不给路费不说,还会拿他撒气辱骂一番,得罪就得罪,反正场子的钱他也分不到。
在山脚,我照例给了猴子两百块。
他本来还因为霞姐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还是我们十七哥会做人,我就愿意拉你这样的人,不管输赢给钱从来都那么爽快,而且你说话那些我听着舒服,哪怕你输了没钱给我也不会说什么,就魔都来的那个潲水婆娘,给老子再多钱老子也不愿意拉!哈麻、批一个!”
我摇摇头,带上拿抓上了自己的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