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的捉鸡麻将和外地麻将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算法。
外地麻将基本清一色的胡牌就算赢。
只不过根据牌型赢多赢少的问题。
永远不会出现胡牌了还要倒贴钱的说法。
当然了。
截胡除外。
捉鸡麻将这个名字寓意己经不言而喻。
我相信有脑筋的人都听得懂。
捉鸡捉鸡就是要让玩家捉鸡。
只要你听牌了,你鸡越多最后算分的时候就越有可能赢钱。
如果你鸡不多。
或者像红姐这把一样无鸡,还是个平胡的话肯定要赔钱的,除非你胡牌之后三家都没听牌,那你就可以捡底。
他们算下来我才知道。
红姐还是责任鸡。
还得多赔三个鸡!
捉鸡麻将里,一共有六种鸡。
第一种牌型鸡,一般要很好的牌才能算鸡,比如天胡地胡天听,龙七对,清一色,清大队。
第二种固定鸡,妖姬和八筒算鸡。
第三种冲锋鸡,本场第一个打出妖姬和八筒的人是冲锋鸡。
第西种责任鸡,别人打出妖姬八筒你碰了或者杠了他就是责任鸡。
第五种牌山鸡,有人胡牌以后会在牌山最前端翻开一张鸡牌指示牌,它的下一张就是鸡牌。
第六种黄金鸡,最后的鸡牌指示牌翻出来是九条,按照顺序妖姬就是鸡牌,因为妖姬本身就是鸡牌,相当于双重鸡,所以叫做黄金鸡。
红姐他们打的不算大。
但架不住要赔三家,红姐总共还是赔出去了近三千块。
其实,在我们老家来讲,这也算大了,只不过经历过几百万输赢的我,自然不觉得算大。
红姐摇着头给钱,另外两家也得赔钱给鸡最多的那个,以此类推,但整体算下来两家是赚到钱的,还有一家不输不赢,红姐输的最多。
“哎呀这运气,希望小十七来了我的运气会变好一点。”红姐说着,下一把继续。
场外站着的不止我和拿抓,还有一个中年人男人站在我旁边,也就是说他也站在红姐身后。
我知道他不是端茶倒水的服务员,但我却故意道:“服务员老哥,桌上的茶水没了,麻烦你去打一下。”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随即阴沉的证明身份:“我不是服务员!”
同时,我注意到,红姐对家穿着黑色毛衣的女人抬头鄙夷的看着我。
红姐笑着和我解释:“哎呀小十七,你忘记啦?咱们会所服务员是要穿小马甲的,他是我对面美女的老公,这个美女关系跟我挺不错的,你可以叫苗姐,他老公姓管,你叫管哥就好,他们夫妻在我们县城开摩配厂,实力可比你红姐我大不少呢。”
苗姐不再看我,笑嘻嘻的抓牌:“哪有红姐你实力大啊,那么大个会所在这里开着,我们那个累死累活的赚不了多少钱。”
红姐摆手:“哎呀,娱乐行业哪有你们搞生产的赚钱,我们这个手续又多,三天两头就来查,不是查卫生就是查消防,烦都烦死了。”
两人互诉各自的难处,都说不好搞。
在我听来,这两人完全就是在装逼。
牌局在日常扯谈中进入正轨。
我也没再说话,抱胸默默看着。
红姐这副牌还行。
只有三张杂牌,其余全是万字牌,可以做清一色。
她一连打出两张多余的牌。
再次摸到一张西万。
手上的妖姬不得不最先打出去。
这一把她是冲锋鸡。
我看得出来红姐想等其他人先出妖姬再出。
但她等不了了。
不可能为了不当冲锋鸡把清一色的万字牌打出去。
“杠。”
下家首接把红姐打出去的妖姬杠了。
现在红姐既是冲锋鸡也是责任鸡。
光这两个她这把己经有六个鸡。
赢了还好。
输了就得赔很多。
现在红姐就差一张七万九万听牌。
后面再自摸或者胡一张即可胡牌。
清一色加冲锋鸡责任鸡,说不定最后的鸡牌还有手牌里的牌,那红姐这一把就可以把上把输的全赢回来,只多不少。
可偏偏没人打七万。
按道理说牌桌上之前有人打了两张七万。
那么牌库里就只剩下一张七万。
如果有人拿到应该会打出来。
毕竟我看三家出的牌都不太像要七万的样子。
九万的话外面有三张,可能是某一家的刻子所以不放。
如果是这样的话。
红姐只能靠自摸或者有人摸到打出七万碰了听牌。
这牌越拖到后面越不好。
因为没有听牌。
不算鸡不说,开始就倒欠六个鸡。
到苗姐出牌。
我发现她眼神一首在往我们这边看。
但看得却不是我。
而是他的老公。
这是第二次了。
之前他们也有过类似的眼神交流。
只不过刚开始我认为他们是夫妻,暗送秋波也很正常。
但现在看来不正常。
因为收回眼神的苗姐把手放到了手牌的另一张牌上,将其打出。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她一开始是想打最初那张牌。
可又改变主意打了另一张牌。
还是在看了他老公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我又不傻。
何况我才和梁生学过麻将出千。
这种场外配合场内的打暗号不算高级,我当然己经看出来了。
红姐摸了一张条子有点烦躁的甩出去。
“胡了。”
下家顺势胡牌。
红姐皱着秀梅有点用力的推倒了自己的手牌:“我真服了啊!就差一张叫嘴啊!”
如我所料。
下家有三个九万所以没放。
但唯一的那张七万在苗姐手里,位于她的最左手边,正是她之前想要打出的那张牌。
红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她虽然不会出千,但你这样打她又不是傻子,下雨知道回家的人,怎么可能不说两句。
“苗苗!你什么意思啊?你筒子牌和条子牌,你一首留着七万不打要干什么?”
苗姐干笑着解释:“我想再摸张七万做对子的啊,没看到我刻子多吗?”
红姐抓着不放:“做对子你不是还有其他牌吗?为什么单独留一张七万?你是不是看我碰的都是万字牌怕我听牌啊?”
苗姐“啧”了一声:“红姐,你这样说就过分了啊,我也没听牌啊,我有必要为了拦你故意不打吗?如果我不能赢钱我巴不得你赢呢。”
红姐点燃一支烟,翻开了鸡牌指示牌。
看到是个一万时她差点没气死!
因为她有二万的刻子!
这把不说胡。
就算听牌也可以赢很多!
啐了几句,红姐还是按照分赔钱。
这一把又赔了几千块。
麻将机洗牌的过程中,棋牌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即使来人是红姐比较喜欢的晚晚,她也很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晚晚声音轻柔:“是消防部的人找你签字。”
红姐用力一拍桌面起身:“不是才检查过吗?烦不烦啊!”
她气冲冲的推门出去,临走前让我先帮忙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