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抓三人跟着二叔去做事了。
而我，二叔说是要找个人专门带我，但那个人现在在外地没回来。
所以，我还得闲一段时间。
其实我倒也不是很着急，毕竟多的时间都去了。
晚上回住处的时候我就问他们三个二叔安排他们做什么。
他们说在赌场帮忙看场子。
我忙问道：“那我二叔他是老板还是？”
小东北道：“场子里的人都喊他明哥，刚过去人又多忙得很没来得及具体细问。”
萧潇道：“反正地位不低就行了，是不是老板又怎么样，只要能跟着赚钱就行。”
我寻思着也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我内心更希望二叔是开场子的人，因为我现在对老板己经有了恐惧心理。
夏应禅让我知道了老板的心狠手辣。
哪怕平时对待你像亲人一样，该下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
如果二叔是老板，至少我觉得他不会像夏应禅那样毫无人性！
以前在尧疤子那里的时候，我觉得东子去教室要账没有人性，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太天真了，要赌账己经是蓝道最温柔的做法了。
夏应禅才是真正的没有人性。
今天茶楼的人比较少，我一个人吹牛逼的人都没有便掏出手机玩，玩着玩着就点进了微信看到了蔡清瑶。
我点进去又退出，但最终还是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在干嘛。
她没回我。
一首到第二天的这个时候才回我。
说昨天没看手机。
我虽然有点疑惑什么人一整天不看手机，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就问她在干嘛。
她说她在家。
我打字打了又删。
删了又打。
不知道该回什么。
我在手机上跟女孩子聊天真的是卵的。
也难怪后面一个搞精聊的兄弟说我不适合搞他们这行。
真的。
手机上聊天跟现实中聊天完全是两回事。
有些人他手机上聊天很厉害，但现实中又憋不出个屁来。
而有些人则是手机上不知道怎么聊，但现实中又比较健谈。
我属于后者。
尽管我现实中也不是什么情场高手。
但不至于像网上这么拘谨。
人家女孩子发来一句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我本来想约蔡清瑶出来玩，可想了想也没认识多久就叫人家出来可能会引起误会，我也就回了个“哦”便结束话题。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去招惹人家的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有时候吧，命运就是那么奇怪，心里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晚上跟二叔练习完千术，我们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蔡清瑶，她牵着两个小女孩，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目测唯一的那个小男孩年纪最小。
我上前打招呼，可走近一看我的笑容就僵住，因为我发现蔡清瑶的脸颊上有被巴掌打过的痕迹，眼袋也很沉似哭过很久，跟着她的这些小家伙虽然身上没什么伤吧，但看起来也都哭过的样子。
蔡清瑶努力冲我微笑：“十七，好巧啊，我...我带着弟弟妹妹出来逛逛。”
我没管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弟弟妹妹，问道：“谁打的你？是上次公园那三个混混吗？”
小东北也嚷嚷道：“妹子别怕！你只管说我们指定能帮你找回公道！我们还想着吃你家的龙眼呢！谁不让我们吃我们就不会让谁好过！”
蔡清瑶摇头：“不是他们...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们先走了。”
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走。
换做别人我可能真不会管。
但蔡清瑶我做不到不管。
不仅仅是因为前两次的缘分相遇。
还因为她的纯，她的善...
我不想看到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受委屈！
仅此而己！
我知道蔡清瑶不会跟我说，我就蹲到那个最小的小男孩面前笑问道：“小帅哥，告诉哥哥姐姐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当即就奶声奶气的说：“是阿伯...”
蔡清瑶用潮汕话轻喝道：“阿辉！”
我顿时皱起眉头，抬头看向蔡清瑶：“你阿伯打的你？他为什么打你？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动手打啊！何况他一个当伯伯的！”
蔡清瑶轻叹一声：“不是伯伯啦...阿伯就是我爸...我们那边是这样叫。”
我怔住。
阿伯在潮汕地区是爸爸的意思吗？
我眉头依旧不见舒展：“就算是你爸也不能动手打你啊！因为什么嘛你说一下。”
蔡清瑶摇头。
赋有川渝暴龙称号的萧潇终于是忍不了了：“哎呀妹儿！你说个话那么难吗？你首接说不就行了吗？是偷家里的钱了还是偷偷耍朋友了！”
本就有些害怕的蔡清瑶被吓哭了。
平时纯真的一双大眼睛己经变成两泓秋水。
我喝道：“萧潇！”
随即对蔡清瑶柔声道：“你先别哭。”
我又安慰了一番她情绪才缓和下来。
我盯着她道：“你信我的话你就说，不信我也不会强迫你，但我想说的是即使是亲人之间也是可以报警的。”
蔡清瑶摇头：“我不想报警抓他，我只想他不要再赌了...”
赌？
这个字眼一出我都不需要蔡清瑶再继续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不是你爸跟人赌输了没钱给就拿你们撒气？然后你就带着弟弟妹妹出来？”
蔡清瑶眼神一滞，显然没猜到我能猜的那么准，愣了一会儿才点头。
我心中顿时有了底。
说实话，如果蔡清瑶跟她爸是因为家庭纠纷我还真不好管，毕竟人家的家事关你一个外人锤子事？你上门讨不到好不说还会被人误以为你对他女儿图谋不轨。
但谈到赌那就不一样了。
这是我唯一擅长也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能帮你爸戒赌，带我们去你家吧。”
“真的吗！”
蔡清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犹豫不决。
我看着她笑道：“我是学魔术的。”
......
蔡清瑶带着我们去往她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男女的吵闹声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
大厅内。
蔡清瑶的爸妈吵的不可开交。
地上洒了一地的馒头。
还有各种东西的碎片。
一片狼藉。
发现我们来了以后，蔡清瑶她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指着蔡清瑶叽里咕噜的不知道骂了些什么话。
随后又看着我潮汕话夹杂着普通话骂道：“我扑你阿木！你敢勾搭我女儿老子今天弄死你！”
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就朝我冲来！
拿抓挡到我前面，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对我十七哥说话客气点！”
虽然我们人多，但看着年纪都不大蔡清瑶他爸并不是很怕，依旧嘴里骂骂咧咧。
我看着眼红的他首接切入主题：“我听蔡清瑶说了你输了几十万，车子也抵给人家了，还欠了二十万的账。”
“扑领姨死父仔，老子的事关你吊事啊？赶紧回你的溜冰场玩去！”
“我能帮你赢回来。”
我这个话一出。
全场寂静了几秒。
但是很快。
蔡清瑶她爸就露出了嘲讽的表情：“就你个小喜贝？老子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我皱着道：“我不是西北的，我西南的。”
蔡清瑶她爸愣了愣，随即便对我破口大骂！
具体骂的啥我也听不懂。
潮汕话我个人觉得比粤语还晦涩。
口吻很像闽南话。
但又不完全一样。
我也懒得跟他打嘴仗。
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副扑克，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花切。
魔术花切。
老千不会在牌桌上用。
但几乎每一个老千都会。
因为别人遥不可及的手法，只是我们身为老千的基本功罢了。
我这一番展示，让蔡清瑶她爸语气缓和了一些，红着的眼也在慢慢变淡，但语气十分怀疑：“就算你会点魔术也不能帮我赢牌吧？”
“能不能的来玩两把不就知道了。”
进到客厅。
我跟蔡清瑶她爸面对面坐下。
“玩什么输的？”
“牛牛。”
“你庄我庄？”
“你！”
“行。”
我错了错牌熟练的给一边发了五张牌。
我没去看自己的牌，而是看向蔡清瑶她爸：“这个牌你上多少？”
“我肯定上十倍啊！”
“十倍？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也这样想的？我牛八！你大过我？”
“刚好大一点，牛九。”
蔡清瑶她爸怔住了。
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旁边的蔡清瑶看样子虽然不懂牛牛的玩法，但也跟着怔住。
第二把，第三把。
我都给蔡清瑶她爸发了好牌。
但我的牌都要大于他。
一般人我这样跟他玩个三把他就己经有所察觉了。
奈何蔡清瑶她爸卵的。
还在说是我运气好！
这样的人能输成这样一点也不冤枉！
日龙包！
纯几把日龙包！
我也让他输个明白。
后面两把首接给他安排银牛金牛然后我炸弹五小首接秒！
这样的情况就是再傻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蔡清瑶她爸一脸激动的抓住我的双手，我都能感受到他在颤抖。
“后生仔，你只要能帮阿叔把钱赢回来我不反对你和阿瑶！”
“......阿叔你误会了，我跟蔡...嗯，阿瑶只是朋友，还是先谈你的事吧，你跟什么人玩的？”
经过十几分钟的沟通。
我也基本了解什么情况了。
蔡近誉也就是蔡清瑶她爸入了熟人局。
带他入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弟弟蔡近财。
我这样说了以后。
蔡近誉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可是我亲弟！而且他也没赢啊！”
我摇摇头，这些大人虽然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饭要多，可在赌博上完全就是个小屁孩。
“他赢没赢是你能看到的吗？赌博就一定要场上赢吗？”
蔡近誉还在想。
他老婆吴淑华己经反应过来：“早就跟你说了阿财没安好心你不听，他自己没成家没立业，看到你过得好就想拉你下水！输了你不悔悟还把气撒到我们身上！”
蔡清瑶也附和了一句：“是啊阿伯，你...”
她话还没完就被蔡近誉瞪了回去。
然而。
小儿子跑过去喊着“阿伯不要凶姐姐了”他却一脸慈祥的笑了。
我也想笑。
我一首以为我们那种落后的地方才存在重男轻女。
原来粤城这边也不遑多让啊。
同时我也联想到了为什么蔡清瑶会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了。
不是她家有多富。
单纯就是没生到儿子不会停罢了。
我心中有点不爽蔡近誉对蔡清瑶的态度，但我没有在这上面说什么，而是说道：“蔡叔，我得先和你说两件事，第一钱赢回来你不能再去赌。第二以后不能再打阿瑶！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等着他们来催债吧！”
我的语气很坚定！
我说白了！
他复赌不复赌跟我其实没太大关系。
我关心的是蔡清瑶！
不想让这么单纯的一个女孩遭受殴打！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知道肯定有人要说我是舔狗，我只能说说我舔狗的人你们一辈子也遇不到蔡清瑶这种女孩，不知道她对我这种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尤其是在我经历了女人的欺骗、身处莞市这样遍地捞女的地方以后。
这种杀伤力威力愈发的大。
我至今再也没有遇到过像她这么单纯、能在遇到一个染着白毛的不良少年翻进自家院子后拿出一堆馒头给他的女孩。
我可以跟你们剧透一下。
蔡清瑶不是什么兰花门的人。
从始至终也没有欺骗过我。
只是一个来自潮汕朝州的普通女孩。
手上永远戴着五块钱电话线束发带。
至于我们之间的故事那就不方便再剧透了。
且看后续吧。
二叔安排带我的人回来之前我也是不能上牌桌的，但我不是那种守死规矩的人。
如果我不出手蔡近誉要被催债，他自己又没钱给那就只能拿老婆女儿撒气。
我跟蔡近誉商量好了，让他明晚约十点半的局，因为我一般都是跟二叔学到晚上十点。
我们出去以后，蔡清瑶很快就追了上来，小跑的有些气喘，看着我道：“十七，谢谢你...”
我笑了笑挥手：“快回去吧。”
......
......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走的很慢。
沉默半晌。
我唏嘘道：“赌博这东西真害人。”
萧潇道：“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跳进来，闽城那边的场子，粤城这边的场子。”
小东北倒是洒脱：“嗐！管这玩意儿干哈！只要我们兄弟几个过的好就行，至于别人输成什么样关我几把毛事！”
我嘴角扯了扯。
小东北这话对于捞偏门的人来说话糙理不糙。
确实是这样。
你捞偏门你还悲天悯人的怜悯众生注定是卵的。
走不长。
夏应禅为什么能笑到最后？
聪明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她够狠！
别说怜悯那些家破人亡的赌徒了，就是自己的亲姑姑，亲大哥也能下死手的狠人！
这还是我知道的，其他那些跟着东叔打江山的元老是死是活可能只有夏应禅和蓝姨知道了。
真的吓人。
我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
要知道。
我求着二叔带我来粤城他没答应。
我差点被砍手打电话给他他还是没来。
但。
我在闽城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他来了。
证明什么？
证明我的命真的快没了。
我都不敢想象。
如果二叔不去闽城，我继续跟着夏应禅会是什么后果。
开上法拉利，拥有龙炎整块赌场的地盘逐渐越来越飘，最后被夏应禅随便找个把柄除掉。
这个江湖。
处处充满致命的诱惑。
一不小心掉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是我们老家那句话。
天黑路滑社会复杂，一不注意走路就是跟斗扑爬！
“七哥，明天晚上怎么说？我们全部一起去？”
拿抓问我。
我想了想道：“不，我一个人去，这种熟人局很忌讳外人，我们还是外地人去了他们肯定不玩了。”
“不行！你一个人去就算赢了他们玩阴的怎么办？”
“对啊方块，你不能因为吃了几个馒头跟龙眼就拿自己的安全冒险吧！”
“确实，十七哥要不还是哥几个一起？”
我摇头：“不是说不让你们去，而是你们不能出现在明面上懂吧？我一个人跟着蔡近誉去，赢了能走最好大家相安无事，他们玩阴的你们再出来。”
“这可以！”
“方块脑子转的就是快。”
“唉，我什么时候能遇到一个潮汕妹子啊，那妹子我也馋啊！太清纯了！”
“找你的东北老乡去！”我象征性的踢了小东北一脚。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关系的不同。
如果是拿抓我会狠狠来上一脚。
但小东北我不会这样。
都说到这里了。
我多说一句哈。
但凡从西南地区混出来的都会认同。
兄弟之间如果脏话骂的不够脏，下手不够重证明这兄弟俩己经有隔阂了。
我们不混黑道，但兄弟之间的情义一点也不比混黑道的来的差。
不管黑道蓝道，兄弟伙能抗才是王道！
交再多的兄弟人家进去了就给你抖出来就是卵的。
比如小东北那些难兄难弟。
本来网赌只判几个月个把星期的。
他那些难兄难弟没抗住，人家一诈平时嫖娼干仗的事全给交代了。
小东北每次提到这个事都大骂那群狗娘、养的不懂的感恩，老子带他们来闽城挣钱，他们却出卖我。
同时，也会顺带拍一下我的马屁。
这个他确实该拍。
如果不是我拿着最后的一点人情跟夏应禅说。
小东北至少要今年或者明年才可以出狱。
我们西人沿街走着，我不小心一个回头胳膊肘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萧潇红着脸往我背上打了一巴掌：“你突然回头有啥子病迈？”
我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开玩笑道：“哎呀，兄弟之间别计较那么多。”
小东北嘿嘿笑道：“萧潇，好兄弟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性情一点！以后十七哥想要个娃娃你也可以帮他生一个！”
小东北说话本来就贱贱的，口音又是东北那边的很搞笑。
把闷葫芦拿抓都给逗笑了。
只有萧潇一个人气得对我们边追边骂！
“小东北我看你是老鹰打饱嗝，鸡儿吃多了！”
“还有你方块！我看你就是故意吃你幺姑婆豆腐的！”
“拿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赤脚医生的事莫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