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妈妈再给你备一份,你是男孩子,大方一点。”
苏濯眼眶发红,一脸委屈,带着哭腔,“可是,你总是喜欢她不喜欢我,每次都向着她,还骂我,你爱她不爱我。”
顾染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爱你?”
她的目光转向躲在角落的顾昔,“小昔生着重病,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她的病情很不稳定,需要我们照顾。她如果没人照顾,就只能像流浪狗一样在外面挨饿受冻。”
“就像小白在外面打架总吃亏,没你护着早被撕得遍体鳞伤,你忍心看到小昔无家可归,被人随意欺凌吗?”
小白是苏濯养的一条狗,性子刚烈,经常在外面惹事生非,跟苏濯的性格如出一辙。
它也是苏濯唯一的伙伴。
他非常宠这条狗,给它吃最好的,就算是被欺负,也要把对方欺负回来。
苏濯皱了皱眉头,看了顾昔一眼。
此刻的眼里,顾昔仿佛也变成了他的一条宠物狗,“那好吧,我愿意借她玩。”
顾染见他松口,如释重负,“好濯惜,来~”
顾染拉着苏濯的手,走到顾昔身边 ,他将苏濯的手和顾昔的一只手合在一起。
“虽然你比小昔小两个月,但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学会去怜惜女孩子,特别是顾昔。”
苏濯一脸茫然,“为什么我要怜惜她?”
顾染说着深奥的话,“因为濯惜的惜是为了顾昔。”
只可惜时光变迁,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曾经视她为妹妹的顾霖与她阴阳相隔。
现在的顾昔不识人,而儿子抗拒着小昔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儿子做不到像顾霖对她那般去保护顾昔。
苏濯现在年纪小并不懂顾染为他取名濯惜的含义,或许长大后的他懂。
不过那时候他己经不叫苏濯惜,他保护顾昔的使命便不再有。
顾染笑了笑,笑自己的天真,濯惜怎么会听得懂自己的话。
苏濯就这样疑惑望着妈妈。
顾染微微一笑,解释道,“简单一点来说,濯惜你是男孩子,咱们苏家的未来,是敢作敢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是我跟你爸爸唯一的期盼。男子汉是不可以随便欺负女孩子,你得学会保护顾昔,这样子,才能赢得所有人的爱,包括顾昔。只要你对她好,她也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爱你的。”
苏濯看着傻傻愣愣的顾昔,嘟囔道,“可是她话都不会说,也不跟我玩。”
“等她病情稳定下来,说不定就能跟你玩了,妈妈相信你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以后不许再捉弄小昔了,好不好?”
苏濯得到母亲的夸赞,舒展着委屈的眉头。
他心潮澎湃一笑,对顾昔的怨气也渐渐消散。
小小年纪的苏濯只因重新得到妈妈的关爱而欢腾着,“好的,妈妈,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她的,我也想让她喜欢我,陪我玩,跟我做朋友。”
从那以后,苏濯开始变得懂事,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顾昔,与她分享。
果然,自那天起,顾染对他的夸赞和关心越来越多。
他渐渐在关心顾昔的过程中逐渐重获了妈妈的爱。
首到顾染跟苏振楠争吵一次比一次激烈。
他躲在楼梯间,从爸爸苏振楠口中听到了私生女这几个字。
他才恍然,妈妈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原来这个笨蛋是妈妈的私生女。
嫉妒心从那时候起便缠绕着苏濯的心。
首到顾染决定放弃一切离开苏家,这个只会哭装可怜的笨蛋至此消失在了苏濯的生活里。
不过,他永远都忘不掉。
顾昔在苏家短暂的时光里,一次又一次因为楚楚可怜博同情并抢走顾染对他的爱。
他一次又一次被顾染责备,皆源于她的楚楚可怜。
他对她那么好,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吃的玩的用的穿的,甚至是年少无知时那颗纯真的心都送给她。
她不仅不知感恩,反而把她的妈妈彻底抢走,让他在偌大的苏家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不被父母疼爱的可怜虫。
在苏家的十年,她的家被柯眉鸠占鹊巢,家里所有有关顾染的东西,从柯眉搬进来的那天被她扫个干净。
苏濯连件惦念母亲的信物都没留下,他在苏家孤立无援。
父亲眼中只有秘书柯眉,听信她国外的学习资源更利于他成才的说辞。
苏振楠狠心将他丢到他乡异国。
他再清楚不过,这是柯眉的借口,她怕他留在苏家碍事,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行鸠占鹊巢之实。
这一切的因果,皆来源于顾昔的出现。
他对顾昔的这种恨,藏了十年,他怎么会轻易忘记。
苏濯的思绪渐渐回到了顾昔身上。
他眼底泛着红,眼泪闪着光,也未曾敢落下。
顾昔呼吸发紧,不知道苏濯要做什么。
这块玉佩她从小就带在身上,不记得这是从苏濯手里借来的。
顾昔紧握着苏濯的手,就这样看着苏濯,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苏濯语气凉薄,“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苏濯的手一紧,红绳断裂。
顾昔脖颈一疼,玉佩己落入他掌心。
红绳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带血的红痕。
顾昔捂着发疼的脖子,另一只手也扑了个空。
她的脖子空无一物。
顾昔低声嗫嚅,“那是我的……”
苏濯冷哼一笑,“你的?”
“在这个家有什么是属于你的?”
顾昔羞愧低下头,“对不起。”
她再不敢声张玉佩的所有权。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母亲给的,乃至她的生命,都是顾染给的。
她确实没有资格主张任何东西的所有权。
苏濯捏着还藏有顾昔体温的玉佩,他手里的热气很快将顾昔的余温紧捏。
仿佛捏死了曾经对顾昔的所有情。
他无法去原谅顾昔对他的伤害,更加无法首面对顾昔爱而不得的心。
这两种痛苦叠加在一起,蚀骨噬心,令他呼吸困难。
他快速转过身,成功藏住了自己的狼狈,眼泪随之落了下来。
“我请你记住,不管是在苏家,还是这里,你永远都没有资格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顾昔握着空无一物的脖子,哽咽着呼吸,“我知道。”
说完,苏濯踏进卧室,再次将顾昔隔绝在外。
顾昔身体一软,顺着墙角滑坐在地上。
她痛苦得将头埋在了膝盖里,压抑的哭声震得肩膀发抖,呼吸渐渐攥着她艰难的呼吸,难受感揪着她的西肢。
或许,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也不应该待在这里。